是鮑文翰為了將她扶正才煞費苦心?春歸併不這樣認為。
因為這件事情,鮑文翰著實太過小心了。
在先帝一朝,朝野內外是何等烏煙瘴氣群魔亂舞?以妾為妻哪怕是以妓為妻都不足以造成一個官員的前程被鐵定葬送,無非就是,受到部份克守禮法的人士鄙夷而已,鮑文翰若是顧
忌受到譏鄙,請易夫人的祖母作為見證已經足夠了,哪裡至於,這麼長的時間一直殫精竭慮把事實掩蓋深藏?
當年那些知道內情的姬妾,可是無一存活!
春歸這日和蘭庭說了自己的猜測:「我認為這位鮑夫人,正是廢燕王當年用來籠絡鮑文翰的棋子,鮑文翰也的確對鮑夫人動了真情,更兼當年廢燕王大有勝算,所以鮑文翰死心踏地效忠於他,不過鮑文翰心機甚深城府極重,他的支持都是隱密進行,也許廢燕王曾經供出他來,但先帝並不願意把廢燕王所有黨徒一網打盡連根拔除。」
「所以?」蘭庭問。
「鄭秀曾受先帝信重,魏國公府一直支持今上,但他們同樣是先帝時期的權臣,鄭秀應當握有鮑文翰的罪證,但他應當不是威逼,而是說服了鮑文翰另投明主,但如果讓皇上知道鮑文翰乃廢燕王餘孽,且與鄭秀是同黨,鄭秀便會一敗塗地,所以他必保鮑文翰,於是……外祖父和舅舅才會被鄭秀謀害!」
蘭庭認同:「鮑夫人的身份也許是至關重要的突破口,鮑文翰可不像竇章,他趨從於權欲,如果暴露他乃廢燕王餘孽,不會為鄭秀守口如瓶,甘願滿門獲誅。只要咱們找到鮑文翰為餘孽的罪鑿,就能將鄭秀繩之以法。」
「可是事隔如今,畢竟時過境遷……」
「有了方向,就是一大進展。」蘭庭胸有成竹。
春歸頜首:「需要我調嬌杏先往鮑府盯看麼?」
「而今還是盯著秦王府比較重要,相較,嬌杏確比活人大有便利。」蘭庭道:「通過鮑夫人來歷追察鮑文翰乃廢燕王餘孽一事由我來想辦法,雖事隔已久,但連輝輝也稱讚鮑夫人姿容不俗,我認為當年她應當不至於毫無名氣。」
意思就是有跡可察。
春歸接下來也沒有更多的舉措,她仍與龔氏維持忘年之交的友誼,但並沒再拐彎抹腳從龔氏口中,打聽鮑夫人的秘辛。
但耿直的龔氏,將春歸的建議告訴了鮑夫人,輕易便被鮑夫人套問得,春歸仍未放棄關注她家孫兒婚事。
當春歸作東道主的這一日……
鮑夫人私下裡,幾乎挑破了窗戶紙。
「顧夫人當真是古道熱腸。」
一語雙關的意外。
春歸也沒裝糊塗:「龔世母才是真正古道熱腸,我呢,就看不得別人的古道熱腸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