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一介內宅女流,不敢妄言朝堂國政,臣婦今日請求面聖,只望皇上看在昔日外子盡竭心力相佐的情誼,開恩允准臣婦亦入詔獄,臣婦只祈囚室之中,相伴外子共待皇上裁奪。」
不爭不辯,不求寬赦,求的只是形影不相離,甘苦長與共。
秦詢兩步向前,但春歸連眼睫都未上揚,反倒是九五之尊的胸膛一陣起伏,但他到底忍下了那些逼迫的話:「家眷相陪詔獄,這可不符法規,顧夫人還是先回太師府等候審決吧。」
「皇上若然不允,臣婦便會向北鎮府司出首,承認一切罪惡皆是臣婦犯下,與外子及任何人無關,那麼臣婦身為嫌犯,詔獄想來也是該進的。」
「你!」秦詢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壓下胸腔里的暴躁:「你以為你說與他人無干,他人就不會被你誅連了?」
「若註定臣婦將與外子共赴刑場,那亦是無可奈何之事。」
殿室里一片沉寂,一道雕窗透進的光影,隔閡在如君帝與臣眷之間,分明虛浮,卻如實質,這虛虛實實的隔閡,卻仍然沒讓秦詢清醒。
他所期待的心有靈犀兩相契合,其實並非春歸能夠給予。
隱隱約約有西洋鐘的報時,跨越了數間宮室發出悶響,秦詢方才又垂了眼瞼,他往前,和春歸併肩站著,卻又是東西異向:「春歸,你憑仗的,便是我視你從來與他人不同,那我們之間,又算什麼只為君臣呢?」
他啟步,再邁檻而出的同時才有高聲囑令傳來:「梁孝賢,送顧夫人往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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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不能兩全
陶嘯深聽聞有聖旨,急匆匆地趕來詔獄門前,才知聖旨只是一道口詔,而這口詔的內容也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居然是讓顧夫人進詔獄,也未說顧夫人身犯何罪,也未說應當如何鞠審,皇上這聖意君心也著實高深莫測,讓他這特權在握的錦衣衛指揮同知居然都茫然失措不知如何處理了。
「梁內臣,皇上之意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