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逕勿終於捨得放下社稷蒼生了?」
「皇上已然不需要我為他臂助了,天下歸心百官臣服,廟堂上有我無我都是一樣,反而我一直在,皇上倒嫌我礙眼了,走遠些是再妥當不過。」
春歸吻了吻蘭庭的面頰,歡喜道:「正應如此,不過說不定咱們熬不過這樁劫難呢。」
「那也罷了,做一雙不求同生只求同死的亡命鴛鴦倒也不錯,往渡溟滄時還能夠結伴而行,不過得想辦法,該怎麼要脅玉陽真君,讓咱們下一輪迴仍作夫妻才好。」
「還是等魂魄離體後再想辦法吧。」春歸輕一踢腿,讓香湯蕩漾,也愜意的半閉著眼,額頭更往蘭庭的耳鬢蹭:「這時廢這多智計,萬一用不著,就成了自尋煩惱了,也說不定咱們的靈識復醒後,驚覺從前的輪迴里竟然是死仇,立時反目了也大有可能。」
蘭庭睜了眼,側面瞪著春歸:「便是咱們從前的輪迴里真有深仇大恨,這一輪迴也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說什麼反目的胡話呢,不過輝輝說現在不需自尋苦惱,那就是當及時行樂的意思了,這我倒是十分認同。」
一低頭,呼吸間便都有若浸蘊了香湯暖氣,先是若即若離的輕吻,引逗得春歸伸手環了他的腰,才肯加深長吻,漸漸的兩個人都又忘了身處何地,相擁著有如抵達了生死渡外的離塵境,只有對方的氣息才能自己沉迷,盡情的索求也忘情的給予,不管明日如何,都
已經不留遺憾了,因為他們自從相遇,便從未分離。
後來春歸好容易才從迷亂中清醒,喘息著挨近了蘭庭的耳鬢。
她說,逕勿,我一點不困,今晚我們不醉不休如何?
結果就導致了皇帝攜皇后私服微訪息生館時,蘭庭和春歸竟然仍在高臥。
蘭庭實則已經醒了,卻並不想起身,直到聽聞外間奴婢們不知如何是好的竊竊私語,他才隔著門扇問了幾句話,無奈只能喚醒春歸:「裁決來了,輝輝緩緩來,橫豎皇后也不會埋怨你怠慢,我先去聽皇上的處決。」
秦詢已經毫不見外的要了酒飲,蘭庭趕到時他似乎已然微醺,擺手免了行禮,當真道:「逕勿就當我是無涯客吧,今日息生館裡不論君臣。」
「那我就當真不賠禮了,誰讓無涯客不告來訪,沒得反賴我慢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