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父親放棄了。
所以他才會被扔在這裡受盡非人折磨不聞不問。
這裡的人都是苦命的人,大家都被打怕了,沒誰會在深夜鬧事惹看守不快。
男孩趴了一會兒自己站了起來,獨自找了一個位置蹲下,吐了兩口唾沫抹在傷口上就當治療了。
陸錄見男孩可憐,悄悄的來到他身邊,從兜里拿出半個黑饅頭悄悄的遞給他。
男孩看了陸錄一眼,確定沒有惡意,拿出饅頭就往嘴裡塞,很快半個饅頭沒了,男孩說,「我叫阿江。」
「我叫陸錄。」
男孩搖頭,顯然是不知道那兩個字。
陸錄這才想起來,平民很少有識字的,於是說道:「你可以叫我阿lu,和路邊的路一個音。」
阿江點點頭。
第二天,陸錄和阿江被分到一起干工,旁邊兩個士兵聊天。
「聽說了嗎?玉侍郎家的女兒定下入宮的日子了,就在半個月後。」
「半個月後,那可是個大吉日啊!嫁給皇上,玉家一下成皇親國戚了。」
「什麼皇親國戚,聽說太后都不待見玉家那小女兒,只是皇上當眾開了口,金口玉言才得不納了她,禮部根本沒籌備婚禮,據說到時候會直接一頂轎子就抬進去。別說封妃了,聖旨上只說封了個美人,才七品。」
「那可丟人丟大發了。」
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羞辱,半個月後就要嫁人了。
陸錄一時恍惚,看守一鞭子抽過來,眼看著就要打到他的臉上,阿江猛的用腦袋頂了過去,撞翻了看守。
他赤紅著雙目如狼一般的等著看守,看守這下摔狠了,站起來一腳就把阿江踹出了血,鞭子飛快的落下十幾下。
「別打了!」陸錄沖了過去,阿江卻堅持將他護在身下。
打了二十多鞭,看守打累了,這才放過了兩人。
陸錄就被阿江護在身下,愣是只臉上刮破了一點點,其餘一點沒傷著。
「為什麼?」陸錄問,他們不過昨日才相識。
阿江傻乎乎的說:「饅頭。」
陸錄眼眶一熱,一時無言。
晚上,阿江起夜,回來後身上仿佛揣著什麼東西,他走到陸錄身邊,將東西塞給他。
「這是什麼?」
「命。」
陸錄借著月光偷偷看了看,是碎碗片,磨的尖尖的,像一把匕首。
阿江想逃!
阿江拿回來了碎碗片,陸錄就一直觀察著他,他覺得阿江一定是想趁沒人的時候偷偷逃走。
可惜沒有。
阿江只是坐在門口一個人發呆,經常性的發呆。
幾日後的中午,阿江拉著陸錄領了饅頭去藏碎碗片的地方吃東西,然後又開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