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轉過頭。
蔣鹿銜端著酒杯站在不遠處,表情清冷,漆黑的眼底好似有不太愉悅的情緒在流轉。他淡淡覷著白焰塵,聲音低沉:「就是你。」
白焰塵微微一頓。仿佛有些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個大人物。為什麼蔣鹿銜的眼神充滿了敵意。他不想去深究,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禮貌性地對江蘺點點頭算道別,然後提步離開。
「白……」江蘺眼睜睜地望著他走遠的背影,一句「記得」卡在喉嚨里差點沒噎死。
然而某個罪魁禍首還在一旁叨逼叨地說著風涼話:「人都走沒影了還看?」
「管你什麼事?」江蘺瞪著蔣鹿銜,強忍著脾氣沒有發作,「那麼大的地方你不走,幹嘛非要在這裡礙事?」
蔣鹿銜繃著臉呲了一聲,不冷不熱到:「他站在了我想站的位置,說句『麻煩』已經很禮貌了。」
他想站的位置?
江蘺低下頭看了一眼左邊的地板。搞不懂這塊大理石是刻了他的名字還是埋了他的姓氏,怎麼好端端就歸他所有了?
簡直不可理喻。
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說:「早知道我就批發幾盒香帶來。」
「帶香做什麼?」
「驅魔除妖,省得總遇見不乾淨的東西。」
蔣鹿銜巋然不動,「那真可惜。」
為什麼這個男人變得越來越不正常?原來的邪魅狂狷逼王人設去哪了?包袱被自己吃了不成。
再扯下去,江蘺懷疑自己會控制不住爆血管。被這樣一攪和美味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她別開臉不再理蔣鹿銜,現在只想遠離來個眼不見為淨。
她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高跟鞋噠噠噠地踩著地面,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腳上的三寸高跟鞋卻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無比精準地踩進了地毯的接縫裡。
江蘺腳踝一歪——
在她身體傾斜的瞬間,蔣鹿銜有力的手臂纏上她纖細的腰肢,穩穩將她扶住。熟悉的檀木香竄進鼻端,寧和的氣味無聲安撫著強烈的心跳。男人挺拔的身軀像是無堅不摧的城牆,讓她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
江蘺張了張嘴,一句「謝謝」在舌尖打轉,頭頂傳來了蔣鹿銜漫不經意地調侃,「不乾淨的東西讓你腿軟了?」
感激之情隨著這句話徹底煙消雲散。江蘺緩緩抬眼,面無表情地告訴他:「你放手。」
蔣鹿銜低著頭,望進她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妝容精緻,文靜的黑直長燙成了頗具風情的大波浪,配上玫瑰紅的魚尾小禮服,整個人看起來美艷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