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段正業終於抬臉,說的卻是:“蓓蓓呢?”
戴巧珊:“……哈?”
段正業眉頭一皺,掏手機開打牧蓓蓓電話。
接通過程中,戴巧珊回過神來,著急道:“您先別,這麼晚……人家早就辭職了,也在拍戲……”
段正業脖頸一粗,聲腫得像重錘,怒道:“搞什麼搞!”
說話間,手機不知什麼時候接通了,剛好接全了這句“搞什麼搞”。
牧蓓蓓那邊開頭一聲不響,段正業本來怒火來源比較複雜,不全是怒她,一時有點尷尬。然而,不知是不是對方故意,他很快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各種聲響。
牧蓓蓓的聲音在離話筒不遠處,斷斷續續地呻.吟喘息。
她像無意間觸開了手機,並不知情似的,對著她那個空間裡的誰嚶嚀:“親哥哥……您真給勁兒!比我自家親戚……給勁兒多了……您給我、掙這麼多,好活兒,您吶,要我什麼……都、拿去……”
段正業把手機掛斷,啪地丟茶几上,臉色陰沉像要落霜。
戴巧珊往後縮了縮脖子,顫巍巍解釋:“她……我忘跟您說,不,是打算說來著,但蓓蓓講,她是‘我的’助理,跟您沒關係,讓我別給您添亂。我瞅著有道理,就……”
段正業冷不丁目光飛鏢似的釘過來:“你在怕什麼?”
戴巧珊一頓,兩手在身前絞緊,兩膝蓋相互抵著發抖。
段正業把手裡握著的杯子擱茶几上:“我對你沒不好過,你究竟在怕我什麼?”
戴巧珊迎著他的目光,忽然覺得胸腔里那口氣倏地一散。她的視野中,段正業的身體外浮現出一層新的光色——是江凱旋的“軀殼”。
她今天白天全是跟江凱旋的對手戲,有兩場就是近身衝突。江凱旋的演技不是蓋的,尤其第二場,當時把她嚇得要死。
這時,段正業就罩在這麼一層越發神似江凱旋的軀殼之後。戴巧珊頭腦有點混亂,渾身篩糠,靈魂似乎要從肉身中抽離出去。與此同時,她的大腦深處卻硬生生噴出一片蒙蔽理智、教唆著她向他張開擁抱以示友好的驅動力。
段正業渾身帶著怨氣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