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兩條一組的黑色鋼管,呼地破風,在天地間劃出一道半透明的、黑色的扇形,“嘭!”,扎紮實實砸到他握著紙卷的右臂上。
這一瞬間,就像時空凝固,近處的女孩兒們,不遠處的場工們,各部門的“老師們”,以及來探班的各平台採購人、各公司經紀人,全呆了。
副導演是過了一秒之後,才猛然張大口眼,邊往偷襲者方向轉,邊爆發出超越人耳捕捉能力的次聲波慘叫——準確地說,就是張大了嘴,但沒有發出聲音。
可事兒還沒完呢——被“端詳”的女孩兒本能退開,同時,第二黑棍,凌空在水平面上,反著金色陽光,再劃了一個黑色的扇形,眼看就要正正砸到他的眼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揮棍人戴巧珊卻像挨了一樣透明巨物的撞擊般,自己猛地停下。
魔術腿半空掉落,戳進地面。在好容易回過神的周邊女孩兒的尖叫聲中,她茫然四顧,抬手捂了捂自己嘴巴,卻很快放下手,問:“怎麼了?”
人群譁然。
再之後,就是章瀚海看到的情況了:山呼海嘯業已平靜,戴巧珊被人隔離開那位可憐的頂包副導演,一臉懵逼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意思?”製片主任皺著眉,沖章瀚海,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為難樣,“海爺,不是我說……小戴‘懵’是什麼意思?她二話不說揍了……得,人家要是難說話,打起官司,我們這功夫耽誤起來,可就沒完了!”
章瀚海腦袋裡一鍋漿糊,這才想起“受害者”還被他晾在院兒里呢,忙起身出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線讓他莫名心裡一熱。定睛一看,果然,圍著那位副導演的人群里,赫然多了張“新”面孔。
就是賓少祺。他彎腰望著地上的副導演驚呼:“朴英豪!嘿喲哥們,你怎麼在……你這是怎麼啦?!”
對了!叫“朴英豪”!章瀚海一拍腦門。
只見朴英豪哭喪著臉抬頭,立馬對賓少祺扯出一個急赤白臉被強行打壓的恭敬笑。在賓少祺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身,百感交集喊了聲:“褀哥!”
救兵來了!一看有扛把出場,本來又忙又亂的眾人都學著章瀚海的尿性,趕緊默默地、不顯眼地退開,把舞台和話筒都留給這二位。
賓少祺:“怎麼回事兒啊?誰吃了豹子膽敢動我兄弟,找死呢!”
朴英豪:“誒唷哥,您息怒……”
兩人臉上都是老鄉見老鄉的激動神色,但章瀚海從賓少祺的微表情里看出了端倪——這小子應該是聽說了戴巧珊惹的禍,現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套磁獻殷勤呢!別的不提,換做以前,除了章瀚海這種咖位,或有直接利益關係的人以外,他沒事兒對誰這麼熱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