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段正業來說,“大夫”意味著無助、絕望和永遠地失去。跟這種寬宥的眼神一樣。
段正業皺眉:“別這樣看我!”
戴巧珊一怔。
段正業被燙了似的遠離她兩步:“我沒什麼需要你們指教!沒什麼需要你們寬容!你……”他氣喘吁吁,努力壓平聲音,“讓你離大夫遠一點,你不聽!悄摸兒地,背著我見!現在又這種眼神……你想說什麼就說!想罵、想打!想把這房子點了、把那邊那套一塊兒點了我都奉陪到底!別他媽原諒!我他媽、不、需、要!你!原!諒!!!”
他氣壞了,恨不得原地爆炸。
聽到“那邊那套”,望著他猶做困獸之鬥的戴巧珊眼圈也紅了。它正是那場侵犯的發生地。
但她卻不似以往那麼脆弱,而是直視他的眼睛,聲音纖細冷靜:“我沒有寬容你,也沒有原諒你,因為你根本沒做……”她忽然打住,換了口氣,堅定看著他,“送我回去吧——不,你跟我一塊兒過去!”
這下,換段正業懵了。他緊緊地盯著她,被凍住了似的。
戴巧珊低聲,神情猶豫,語氣卻不容反駁:“今兒起,你得跟我住!”
段正業虛弱道:“憑什麼,要聽你的?”
戴巧珊:“聽我這一回。”
段正業沉默幾秒:“……你才剛起步,被拍到怎麼辦?”
戴巧珊斬釘截鐵:“管不了了。這一陣兒我不能再放你一個人,你也得撐著我——這是我的要求,沒得商量。走吧!”
第76章 烤串之夜
這個傍晚的行程每一環都不在段正業計劃內。
這讓他在時過一個半月後,意外有了一個全無酒精的下午,還因此有機會重新摸到了他的愛車。
好在小區綠化挺好,他的MDX靜靜趴在車庫裡這麼久,竟一點灰都沒積,油也還有不少。
手握上抓控感優良的方向盤,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時,段正業感受到在這熟悉的狹小空間裡,他渾身繃緊的肌肉似在鬆弛。
尤其看到戴巧珊恬然坐在副駕,眼裡是他久違的晶亮光點,眉目間染著跟他一樣熟悉而安心的愉悅——他感到自己原本頂在胸口和喉頭的那股氣,頓時撤了硬度。
渡車出庫,近光燈的光像黃油,無聲塗抹過沿路花草,把孤冷的夜變得柔軟可餐。
段正業再看了一眼戴巧珊的側面,有點氣短,說:“對不起,剛才……”
沒說完,戴巧珊側過臉來,說:“嗯,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