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蓓蓓撇頭盯了她的行李半天,忽然想起來,這趟計程車已經沒有人買單了!
她嚇一大跳,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然而同一時間,司機正巧跟著前面的車屁股騰挪了一步,於是,剛一腳觸地的她一個趔趄,滾到大馬路上。旁邊一步開外就是另一隊車流,幸虧這時都停著。但這一下,牧蓓蓓心都差點嚇出嗓子眼兒去!
手忙腳亂爬起身,她這輛車的司機還不知道客人已經歷了一回生死。是因為慣性而回彈的副駕門讓他回頭,才發現身邊人不見了。
司機下意識一腳急剎,幾乎沒速度的車因此猛一聳動,差點沒把昏頭昏腦拉開后座門的牧蓓蓓再次帶倒。
司機:“怎麼回事兒呢您?”
經過這兩嚇,牧蓓蓓的理智倒都嚇回來了。
她也不做聲,二話不說把車后座上的東西都搬下來,嘭地關上車門。無視計程車司機見了瘋子似的表情和口頭上對她的關心,就這麼背著掛著拖著她的行李,橫穿車燈晃眼的馬路,踏上人行道。
12月的北京,傍晚平均零下4、5度,牧蓓蓓反而不覺得冷了。或者說,她覺得自己跟這夜風融為了一體。
經過1小時的地鐵,到北關出站。又經過了十幾分鐘拖曳行李的艱難步行,牧蓓蓓不容自己思考,一秒不停地把自己塞進這一片她最熟悉的公寓樓電梯,並立刻按下了那個數字。
再之後,電梯上行的過程里,她卻再也不能什麼都不想了。
這裡是朴英豪的家。曾經也算是她的。至少她在這裡吃住過、忙活過、圍著一個男人打轉過半年的時光。
為了遮風避雨、一點肉沫就什麼都做的,狗一樣的時光。
上個月初承接下呼延晴“全報銷”的合作,她以為自己時運來了。畢竟她還從沒跟一個這麼有實力的人近距離接觸過,而不論是呼延晴還是紀嘉明,好像都挺好說話——只要有道理,他們都認,都買單。
牧蓓蓓認為自己擅長講道理,這一把合作也絕對不會輸;退一步說,就算輸了,她再跟呼延晴他們講講道理,爭取下一輪的合作不就好了嗎?
反正以後,她不會再缺錢、缺資源。
但即使有了這種條件,她本來也沒打算從朴英豪這兒搬出去。
可朴英豪是誰?且不說處久了就會發現,他骨子裡還殘留著不少他自以為是的“人間正義”和“江湖局氣”,單就一點——他是賓少祺的鐵磁,而賓少祺是戴巧珊那頭的人——她就不可能在這個家裡排兵布陣、指點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