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逼迫人的視線,也沒有質疑的口吻。
越是平淡地語氣和毫無波瀾的視線,越能刺痛人的眼睛。
湛忱銀灰眸子微微收縮,有些定定地看著她,心口起伏著,「就在剛剛之前或許是我的強烈的私信以及卑微的願望,想要你留下來,但是此刻,就只是想要保護你的安全。」
姜沉沉平靜地對著他視線,「我那麼信任你,你是否也該信任一下我?如果我只是被圈禁起來的人,我真的在這世上還有存在的價值嗎?我真的在你的眼裡,就那麼脆弱嗎?」
湛忱面對這樣毫無殺傷力的視線,卻還能招架不住地跌坐下來,在輪椅上情緒煎熬著,臉色慘白無血色,像是努力地說服自己,卻又分明做不到大度地放手。
他忽然垂下了眼眸,慘然地笑了一聲,「怎麼辦,我還是辦不到,像我這樣可恨的人,又怎麼配做你的家人,配做你的哥哥。」
他的臉色慘白慘白,呼吸起伏劇烈,早就經受不住的身體忽然異常顫抖了起來。
嘴角有血滲出,在這樣深黑的夜晚,這樣的畫面實在是嚇人。
姜沉沉發覺還是無法說動他,他的執念是真的深,偏執到了這樣的地步。
而她其實也可以不去管他,找到機會下樓離開,雖然下面會有很多的人把守著,離開會很困難,但是個機會。
但是湛忱情況太不對了。
而她是打算學醫護的人,怎麼能夠見死不救。
她在喊人,將輪椅推著,下樓去,還沒走幾步,寧義拉著醫生狂奔而來,他們聽到了湛忱身體內傳到儀器上的異常聲音,即刻趕來了。
他們身後還有好幾個拿槍的人。
姜沉沉剛剛打算逃走的想法顯然也行不通,在槍子面前,她比不過。
而湛忱的情況很不好,以及暈厥過去了。
醫生臉色都變了,將湛忱放上床上,進行了緊急的救治,然後快速送去他們的私人醫院,小半夜過去了,眼看著天都快要亮了。
湛忱才算是緩過來,臉色蒼白的睡著,渾身再次插滿了管子。
醫生將姜沉沉拉去病房一角,很是嚴肅地告誡了,關於湛忱現在這種身體情緒相關的劇烈浮動,是極其傷身體的,讓她不要刺激他。
姜沉沉在一旁沉默地聽著,醫生告誡之後見她沒什麼反應,就不太理解,湛爺喜歡這個女孩子哪點?就算是長相出色的女孩子,這裡美女也不少。
他也不能說得太過,否則這女孩轉頭就告到湛爺那裡,就憑著湛爺護著她的這個勁,他還有好果子吃?
他嘆口氣,轉身。
姜沉沉卻忽然喊住了他,「您等等,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一個人如果看不見夜晚的星星是什麼原因?」
醫生停下腳步,聽她問了,雖然有些詫異她為什麼問這個,但是回答道:「有些人患有夜盲症,就會在黑夜裡視物不清。」
「能夠治好嗎?」
「那要具體檢查身體,是哪種原因引起的,總之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哦,謝謝。」
姜沉沉沒再問了,回頭將視線落在了病床上沉睡的人身上。
醫生隨她視線去看,暗忖,不會是湛爺他因為併發症患上了夜盲症?
但沒有聽湛爺提過,等他醒了再試探著問問吧,必要的時候可是要做檢查的。
他再囑咐兩句,就出去了。
病床旁邊有寧義和另外兩個人守著,姜沉沉沒有走近過去,她就站在不遠處。
寧義看了看病床上的湛忱,然後朝姜沉沉走過去,高大體格的人低頭壓低了嗓子和她說道:「姜小姐,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