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呵呵笑道:「他們就怕我多見外人。其實,你們又哪裡是外人了?小姑娘一張利口,確是家學淵源。段皇爺早不在塵世啦,我現下叫作一燈和尚。你師父親眼見我皈依三寶,你爹爹只怕不知罷?」
只聽黃蓉說道:「我爹爹並不知曉。我師父也沒向弟子說知。」
一燈站起身來,一邊抓起獨孤逸和黃蓉的手帶二人起身,一邊笑道:「是啊,你師父的口多入少出,吃的多,說的少,老和尚的事他決計不會跟人說起。你們遠來辛苦,跟和尚我去用點齋飯吧!咦!」
說道這裡突然一驚,一燈鬆開黃蓉,細細拉起獨孤逸的手腕,按在她手腕脈門,細摸了一會脈,問道:「這位小友,可是與歐陽鋒交過手?」
黃蓉在一旁急道:「師伯,她被歐陽鋒打傷了,有一股真氣留在體內,有人說…說她也就三五日的性命了!求師伯救救逸兒!」
一燈捏著獨孤逸的手腕,皺著眉頭道:「在歐陽鋒**功下能活下來,你這丫頭倒也不錯。你性命倒是無憂,只是這真氣在體內,總是會有問題。」
獨孤逸聽聞性命無憂,便已經舒了口氣,面朝一燈跪下,道:「懇請師伯指點迷津。」
一燈不答話,伸手在獨孤逸臂下一抬,獨孤逸只覺得一股大力氣欲將他身子掀起,也不敢運勁抵抗,只隨著那來勢緩緩站起身來。
一燈剛剛這一抬,一半是讓她不比多禮,一半卻是試她功力。
這一抬只使了五成力,若覺她抵擋不住,立時收勁,也決不致將她掀個筋斗,如抬她不動,當再加勁,只這一抬之間,就可明白對方武功深淺,豈知獨孤逸竟是順著來勢站起,將他勁力自然而然的化解了。
一燈心裡更加吃驚,心道:「這丫頭一路沒出手,恐怕是顧忌內傷不敢牽動內力。若論實力,我那四個徒兒一個都不如啊。」
一燈見獨孤逸言語真誠、面目清秀、態度誠懇,伸手輕輕拍了拍獨孤逸的肩膀,笑道:「丫頭,練成你這樣,倒也不容易了啊。」又見黃蓉要開口,拍拍黃蓉肩膀,道:「丫頭,你不用擔心,放心好了!她沒事的。」
一燈坐在蒲團上,對獨孤逸道:「你是怎麼知曉身上的暗傷,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慢慢說給我聽聽。」
獨孤逸看了看黃蓉,將自己怎麼受了歐陽鋒一掌,又如何自行化解了那掌力,如何自行領悟到了那內力運轉之法,聽到此處,那一燈眼前一亮,道:「你倒是個天資聰明的孩子!」
獨孤逸又講到如何到了那鐵掌峰,怎樣被那裘千仞逼上了山峰。一燈聽到鐵掌裘千仞的名字時,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即又神定氣閒的聽著。
黃蓉在聽獨孤逸述說之時,一直留心察看著一燈大師的神情,他雖只眉心稍蹙,卻也逃不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