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速很好,陸蔓枝的臉立時就出現在了薄屏上。女人的聲音略帶遲疑地響起來,“……茶茶?”
薑茶擺正了手機,臉對著前置攝像頭,表情嚴肅,“嗯。”
簡單的單音節詞,落在別人耳里也許平平無奇,但對於兩年來沒有聽到過女兒說一個字的陸蔓枝而言卻是天大的事情。
陸蔓枝當即紅了一圈眼睛,“茶茶……”
“蔓蔓,”姜曉生的聲音平靜地響起,跟著一杯水就遞到了手邊來。
薑茶:“嗯。”
然而心裡卻不怎麼好受。
為什麼一見到她……她突然地就哭起來了?
陸蔓枝也是浸淫商場多年的女強人,不過女兒是軟肋,在這件事情上會比別的時候要情緒化得多。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開門見山,“茶茶,你爸爸被抽調去新加坡工作一年了。”
薑茶:“……嗯。”
陸蔓枝聞聲有些訝異,“……你已經知道了?”
薑茶點點頭,唇緊抿成了一道直線。
陸蔓枝頓了頓,“那茶茶……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這回驚訝的人換成了薑茶。
……原來他們是打算要帶她一起走的嗎?
那今天下午,她聽到的那些都只是誤會?
可是剛剛在飯桌上爺爺叫霍雲琛帶她去辦入學手續又是什麼意思?
所謂知女莫若母,陸蔓枝見她這副模樣,心下隱約就有了猜測,於是言簡意賅地解釋,“你霍爺爺的意思……可能是想讓茶茶留在京城。”
陸蔓枝頓了頓,“但是我跟你爸爸想要帶你一起走……所以我來問問你是什麼想法。”
“茶茶,”陸蔓枝道:“你要跟爸爸媽媽去新加坡嗎?”
女人的聲線微微地顫抖,“其實去也就只去一年……老爺子說得對……這麼翻來覆去地對你反而不好……但是媽媽最近總是在想以前的事情……”
一邊說,她的肩線一邊就劇烈地起伏起來,眉眼也是低垂著的微紅。
薑茶沉默。
隔著薄薄的屏幕,女人的抽泣不減清晰,斷斷續續的,“那時候我就不該把你丟在懷柔……至少還能跟你說說話……”
後面姜曉生又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耳語地勸慰了幾句。
聽著聽著,薑茶一顆心就緩緩地沉了下去。
似是掉入了不見底的空谷里。
長長久久地往下墜落,卻聽不見半點的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