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一愣,忽又掩嘴笑起來。李苦兒生氣,眉毛皺得緊緊的,卻不說出來。哪有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笑的?!
「哎呀,姑娘,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啊?」
「什麼?」李苦兒不明白。
「你回家問問你娘就知道啦。」
「我娘老早過世了。」
「哎呀,家裡就你一個女兒家啊?」
「是啊……」
「難怪你不懂了。姑娘我跟你說啊,這不是什麼毛病,女兒家都要有的。」
「什麼啊?」
「天癸水至,是月事來了。」
「啊?這就是月事呀?」李苦兒突然覺得自己蠢透了,往常也聽府里做工的丫鬟說什麼月事月事的,就是沒去仔細問過原委,只知道女孩子大了就每個月有事要做,卻不知是這樣血糊糊的……做女人真是太難了!
大嬸看她這般什麼都不懂,想她家中沒有其他女人,哪裡去了解怎樣處理這事。她也是為人母的,一想到這若是自己的女兒,連月事來了怎麼辦都沒人教,也著實叫人心疼,便道:「哎,姑娘啊,一會兒待我們家阿昔瞧完了病,你到我家裡去,我教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嬸子。」
「沒事兒,這事你就別和我客氣,女人的月事啊,要注意的多著呢,可不能自己隨便糊弄。」
李苦兒深覺感動,便點頭答應了。
不多久,就輪到了傻姑娘就診。李苦兒在外頭等了許久,才見大嬸扶著傻姑娘出來,垂頭喪氣的。
在櫃檯按方子抓了藥,三人離開川草堂,傻姑娘一直面朝天傻樂,陽光曬在她的臉上,曬出了一頭汗,大嬸則是扶著她,不時拿帕子給她抹汗,然後嘆氣搖頭。李苦兒跟在後頭,又跟著傻姑娘看天,頭一抬眼睛都花了……這麼猛的太陽,連朵雲都沒有,這姑娘可夠傻的,非把眼睛看壞了不成。
她向大嬸問起她女兒的事,才知道傻姑娘原來並不傻,還頗是調皮可愛。也就前些時候,突然就這樣了,早上一起床,非要外出,還就喜歡這樣抬頭傻樂,叫她也不理,街坊鄰里都笑她朝天傻妞。然而天一黑,回家了,傻姑娘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吃飯睡覺聊家常,跟個正常人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