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兒里里外外忙進忙出的幫忙打下手,心思卻野得不知在哪兒了。整個後廚的丫鬟都在傳這歡喜班是如何如何功夫了得表演精彩,還有金班主家傳的獨門幻術,是哪家都學不到的。
李苦兒一臉的嚮往看得何未染都想笑:「怎麼?妖魔鬼怪的玄乎事兒都見過了,還好奇這些個糊弄人的把戲?」
「哎呀何姐姐你怎麼這麼大聲?」李苦兒去捂她嘴:「給人聽到了怎麼辦?」
何未染笑著把她的手挪開:「比我還緊張。放心吧,沒人聽,都想著法兒地要去看雜耍呢。你要是想看啊,我帶你去。」
「真的?但不合規矩呀。」
「早上王爺邀了我,向來多帶一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或許你得站在我身後了,想大聲說話也得忍著。去麼?」
「去呀!」李苦兒高興得眼冒精光,滿口答應:「我一定跟伺候王妃們的丫鬟一樣畢恭畢敬地看,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你也不必像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一般,人家還當我這管後廚的擺多大譜兒呢。」何未染摸摸她的腦袋笑道:「我就說……我是你的師父。」
李苦兒嚼著嘴反駁:「事實上我是你的心腹。」
何未染噗地笑出來,搖頭開起玩笑來:「你啊,是我的心肝兒才對。」
李苦兒瞬間沒意見了。「心肝兒啊……我喜歡這名頭。」
飯後,李苦兒便跟著何未染去看雜耍了。歡喜班的台子早上就搭好了,林林總總的雜耍道具也已經各就各位,邊上還坐一排樂師,吹嗩吶、拉胡琴、敲鑼鼓,雖只在準備,卻也十分熱鬧。優人們的臉蛋上都抹了兩團嫣紅的胭脂,身上穿著顏色鮮艷的衣裳,衣裳包了金絲銀絲的邊,閃閃發亮的,精緻,也喜慶。
其他丫鬟正布置著觀台上的桌椅吃食。阿繚她們對李苦兒好是羨慕,嘆自己還得守在後廚聽候這兒的吩咐,實在悽慘。
不多久,喬王爺也來了,抱著小世孫逗弄個不停,後面跟著王妃和世子,正說著母子間的寒暄話,再後面,就是兩位夫人,給世子妃傳授育兒竅門呢。待他們都落座了,各自的丫鬟也站定了位置,何未染才在最邊角的椅子上坐下,李苦兒就乖乖站在她身後,低著頭瞪大了眼睛偷瞄歡喜班搭的台子。
「何姑娘,不知這歡喜班的雜耍你先前可瞧過?」喬王爺捏著須子問何未染。
何未染搖頭:「倒是不曾有幸遇上,今日托王爺的福,總算能開回眼界。」
喬王妃笑,話語十分親和:「我呀,自打跟著王爺過來,就再沒能追上京城人的風了。」
老王爺哈哈大笑,拍了拍喬王妃的手背道:「那真是委屈王妃啦,趕緊趁這功夫把風兒追回來。」他又看向何未染,以及何未染身後的李苦兒,忽道:「這樣吧,人多熱鬧,府里上下沒差事的,都過來一塊兒看吧。」
管家爺一聽,連忙差人去將剩餘家僕喊來。家丁丫鬟就著王爺等人的座位兩邊站成兩排,小曲她們就近往何未染邊上挨。李苦兒湊到何未染耳畔小聲道:「我的特權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