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卿臉色鐵青,顯然,他並未忘。
「當初人人都道王爺活不過那月十五,奴婢便求了這個求那個,跪著請來個野郎中救王爺,王爺忘了嗎?」
凌九卿的拳在細細顫抖著。
「王爺總該記得,您腿疾發作,如廁都極為苦難時,還是奴婢背著您去茅房呢……」
凌九卿驀然抬眸,這番話,如同將他心中最後一塊遮羞布掀開,撕開了血淋淋的疤。
他直起身子,雙眼死死盯著她:「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痛恨極了自己殘廢的腿,此刻什麼都不能做,如果他完好,那麼此刻的楚然早就身首異處!
他更痛恨楚然,竟敢在他面前提及那些過往!
手腕上的紅線滾燙。
楚然頓了頓,朝榻尾又走了幾步,青色蠶絲絨被搭在凌九卿的腿上,她抬首,對著陰鷙的男人一笑。
凌九卿一僵,眼底竟有幾分懼意。
下刻,楚然已經伸手,緩緩將被子掀開。
每夜,凌九卿都要以熱藥湯敷雙膝,此刻看來,他剛剛敷完,雙膝處被燙的通紅。
凌九卿的膝蓋,是被人生生敲碎的,那裡沒有完好的骨頭,肉往裡凹陷著,小腿與大腿骨極為突兀,兩條腿很是畸形。
凌九卿已被氣的渾身發抖,他最恥辱、最自卑的一面,被楚然硬生生的掀開。
「啪——」一聲巨響,床頭木竟被他生生拍碎。
「王爺!」門外,衛風聲音一緊,便要衝進來。
「都不准進來!」凌九卿厲聲道,目光始終望向楚然,眼底憤恨交加。
門外沒了動靜。
楚然張開手掌,將他的膝蓋包在手裡:「我攥著你最為厭惡的部位,見證過你最屈辱的時光,占有過你的身子,王爺……」
最後一聲,百轉千回,她低笑一聲,望著自己手下不斷顫抖的腿,改為溫柔撫摸著那雙膝:「您,在怕什麼?」她問,聲音溫柔,滿意的看到凌九卿眼底嫌厭更深。
「當年,每一次,都是奴婢幫王爺上的藥,王爺忘了嗎?」楚然輕輕戳著他膝蓋上無骨的軟肉,饒有興致的抬頭,「怎麼?王爺還沒讓白姑娘看過您的腿?」
一番話落,凌九卿反而平靜下來,雙目陰沉,緊盯著她。
楚然繼續道「其實,奴婢一直很好奇,王爺有知覺嗎?」
「……」凌九卿一言未發。
楚然的手,卻慢慢往上,繞過他的大腿根,到了小腹……
凌九卿呼吸一滯,他有知覺,膝蓋往上便有知覺.此刻,竟想到那一夜,她破釜沉舟的說「陪我一夜」的那一夜.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