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很有眼力,微微頷首:「白姑娘和柳公子慢慢聊,我出去一下。」轉身,就要給二人騰空間。
柳公子……
柳郁身軀一僵,心口像有人攥著一般,酸澀的他腰身都險些挺不直。
幾次三番的糾正,要她不要再喚他「相公」,她從沒聽過,嬌滴滴的「相公」一聲聲喊著,折磨他的耳朵。
如今,她不喊了,可為何受折磨的仍舊是他?
「柳哥哥,早知你在此處,我便來找你……」白綿綿上前,抓著他的手。
柳郁身子一僵,楚然的手心一層繭,每次上藥,都磨著他的傷口,不像綿綿,手指如蔥尖,指腹柔膩……
可他,卻想避開。
午時,柳樹下那一絲專注,似乎也被此刻的煩躁壓制的徹底。
扭頭,朝門口望去,楚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一絲猶豫也無,一次頭也沒回!
……
楚然沒有聽牆根的習慣,出門便逕自轉了彎。
她想,既然照顧柳郁這麼久他都不知感恩,還不如給自己留點好處,製造點白綿綿和凌九卿的矛盾。
腳步卻在轉角處停了下來,她無奈望著眼前大半個月沒見面的男人,他坐在輪椅上,長發高高束起,黑綢袍服上,金線繡著巨蟒祥雲,說不出的清貴。
凌九卿。
他正面無表情望著她。
輕嘆一口氣,楚然緩緩走上前去:「王爺。」
凌九卿淡淡朝破落院子望了一眼:「有客人?」
「嗯,白姑娘。」楚然很老實。
凌九卿抓著椅側的手一緊,骨節泛白,卻又未曾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只問道:「柳郁身子被你養好了?」
楚然依舊點頭:「左右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回 ,自然是眼前這人。
凌九卿盯緊了她:「求藥?」
莫名的話,楚然卻聽懂了,她點頭:「是。」
「餵飯?」
「沒錯。」
「淨身潔面?」
「當初為王爺做的一切,全都做過。」楚然打斷他。
「……」凌九卿果真靜默下來,良久笑出聲來,卻莫名掩唇清咳一聲,臉色微白,「很好。」他點頭,聲音微啞。
楚然蹙眉,望向手腕,那裡的紅線又開始時寒時暖。
凌九卿再次抬眸,眼底毫不掩飾的陰暗,「柳郁給你灌了什麼**湯?或者,你給他灌了什麼**湯,讓他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