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爺賜婚時,便想讓他要了我的命嗎?」楚然朝凌九卿走了兩步。
凌九卿雙目一緊。
「王爺,我孑然一人,哪有什麼**湯可灌,若說有,也不過是我這個身子罷了……」她越發靠近他。
「你是說……」凌九卿眼中冒著寒氣,轉瞬卻已冷靜下來,「如今他不過一介閹人!」
「閹人自有閹人的玩法,」楚然已經站在凌九卿輪椅一側,「我說過,我為王爺做的一切,都為他做過,自然也包括……那一夜……」最後三字,婉轉勾人。
語畢,她伸手,便要撫向他的臉頰。
凌九卿卻驀然伸手,用力捏住她的手:「所以今日,你把本王的人,也為他尋了來?你想用綿綿報複本王?你以為,本王今日會放過你們?」
接二連三的質問,字字誅心。
他的人,自然是白綿綿。
「王爺這般沒自信嗎?」楚然笑出聲來,待察覺到他眼中寒意,方才收斂了幾分,「把白姑娘帶來,不過是圓他一個心愿,既然王爺在意,不如我還給王爺一個人?」
「你?」高高在上的語氣幾乎立刻反問,轉瞬卻又帶著不屑一顧的傲慢,「本王早已玩……」
「不是我,是它。」楚然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
「……」凌九卿皺眉。
「這裡,永遠不會再有一條生命存在,便當還王爺今日的人情,放過我與柳郁。」
永遠不會再有一條生命存在……
凌九卿眼底大震,竟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楚然咧嘴笑了笑,原主什麼都未曾告訴過凌九卿,凌九卿便心安理得的受著她的好,從不曾想那時的原主不過一個小小下人,如何熬過那番歲月。
「王爺,三年前,我便再無法有孕了。」她道,語氣平靜,輕描淡寫。
抓著她的手鬆開了,凌九卿望著她,神色愕然。
他啟唇:「為何……」
「王爺的藥,真的很苦。」聲音恍若嘆息。
太苦了,每一味藥都很苦,可還是要一味一味的試。
凌九卿仍舊怔忡,臉色蒼白,手指細微的顫抖著。
三年前的他,去爭權奪勢,想要當人上人,行事雷令風行,想害他殺他之人數不勝數,他防著周圍的一切人,唯獨不曾防過她。
也許他自己也知,這世上,有個身份卑賤的女人,始終在仰視他,永遠不會背叛他。
「為何現在要說出來?」凌九卿開口,字字像從牙縫中擠出一般。
「因為……」楚然望著自己的手腕,紅線寒意消失,一陣陣的熾熱傳來,「王爺終究只是王爺,而奴婢已被王爺指給柳郁,從今往後,便要保我二人的命了。」
他只是他,她和柳郁,是他們。
凌九卿全身緊繃,雙手緊攥成拳。
楚然望著沉默不語的男人,微微思忖後,後退一步,跪在地上:「還請王爺,饒我與夫君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