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暗處的衛風飛快現身:「王爺。」
她終於看向他。
「給這個下人些銀子,」凌九卿緊盯著楚然,刻意羞辱般,「便照著歡閣的價給就是了。」歡閣,京城最大的青樓。
可楚然,始終無甚反應。
心底一怒,他已轉著輪椅兀自離去。
衛風神色複雜,終究還是將整個錢袋子放下匆忙跟去。
楚然掂了掂,足有百兩。
那一吻還算值錢。楚然笑,可以給小棺材加餐了。
抬腳,朝院落門口走,柳郁仍舊站在那裡,神色始終平靜,面無表情。
楚然越過他,便要走進院內。卻被人擋住了路,她左移,他也跟著擋住。
看著眼前粗麻白衣的男子,楚然有些不耐,怎麼算她都讓他見了心上人一面,他不感激,反倒擺出一副死人臉。
「還有事?」抬眸,她問的隨意。
「……」柳郁沒有應聲,死死盯著她,臉色蒼白。她的唇角被咬破了,冒出了幾滴血,格外誘人。
楚然皺眉:「沒事的話……」
餘下的話斷了。
柳郁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而後拇指輕輕將她唇角的血珠拂去,很溫柔,溫柔的風都停了。
一片死寂。
楚然卻莫名煩躁,「啪」的一下將他的手拂開,起身進了屋子。
柳郁僵立在原處,手仍舊維持著抬起的姿勢。好久,緊緊攥成拳。
他忘不了剛剛那一幕,她攀附著那個男人的雙肩,癱倒在他的膝上,仰著頭熱烈親吻的模樣。
她熱情到讓他覺得惶恐。
事實上,從她不叫他「相公」,叫「柳公子」的時候,惶恐便已經存在了。
可他勸著自己,她那般細心的照顧自己,若非不舍,豈會不離不棄?她總會再回到自己身邊,甜膩膩的叫他一聲「相公」的。
而他,雖然不曾回應,可會對她負責,一生的責任。
然而……當看見她將白綿綿帶來時,心裡的第一反應竟是生氣;看見她倒在別的男人懷中,像是毒酒倒在心頭肉上,「滋滋」冒著白煙的灼燒……
良久,他轉身,徐徐走進屋去。
……
楚然進屋便將錢袋的錢丟給了小棺材,此刻坐在桌旁揉著它的肚子,心不在焉。
柳郁走了進來,仍舊平靜。
楚然看也不看他。
可他卻走到她跟前,拿過小棺材放在一旁的桌上,坐在她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