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皺眉,剛要接著揉小棺材助消化,餘光卻望見柳郁另一隻手裡的花瓷藥瓶。
方才心裡升起來的一絲絲「被捉姦」的罪惡感頃刻消失,她抬眼看著他:「白姑娘送的?」
一看不打緊,正瞧見柳郁額角的傷疤被細細塗抹了一層藥膏。
她勾唇:「白姑娘給你抹的?」
「……」柳郁沒有言語。
楚然卻已經將他手裡的花瓷藥瓶拿了過去,拿的格外輕鬆,打開,嗅了嗅:「消疤的?」
「……是。」他終於應聲了。
楚然笑,端詳著他頭上的傷疤:「比我抹的可仔細過了。」連一旁細碎的小傷疤都抹上了。
「……」柳郁又沉默了。
「用著吧,」楚然將藥瓶推到他跟前,「疤消了,也不用每次照鏡子都想到這檔子事。」
柳郁睫毛顫了顫,他忘不了她對他說「情人疤都有了,相公你就別裝黃花大小伙了」時的模樣。
抬手,以手背重重擦掉了額角的藥膏,擦的額頭都泛紅了。整個過程,他始終緊緊盯著她。
楚然眼底終於添了幾分認真,她回視他正色道:「白姑娘又拒絕你了?」
柳郁眼神一沉,似乎又生氣了。
「你也不必氣,」楚然眼神淡然,「如今你人也好好的,喜歡便搶過來就是了。」
柳郁臉色緊繃:「那你呢?」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般。
「左右你也沒把我當你娘子不是?」楚然眯了眯眼,「你心裡有人,我也不會要心裡沒我之人,你我這樁親事,本就名不正言不順,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便給我一封和離……」
「楚然!」柳郁打斷了她,聲音急促。
楚然抬頭。
「又流血了。」柳郁開口,聲音喑啞。
「什麼?」楚然困惑。
柳郁站起身,頎長身姿彎下,伸手,拇指蹭了蹭她的唇角。傷口並不深,卻很刺眼。
凌九卿咬的。
他吻了她。
楚然有絲異樣。
果然,下瞬眼前一暗,柳郁手抬起她的臉頰,唇重重覆了上去,毫無章法。
楚然一驚,直覺躲開,可卻怎麼也逃避不開,柳郁密密麻麻的堵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他根本不知如何吻人,只知摩挲她的唇,吮著她唇角傷口的血。
逃不開躲不掉,楚然乾脆一動不動,坐在那兒,目光平靜望著近在眼前的人。
不知多久,柳郁終於停了下來,氣喘吁吁,他沒有離開,仍舊待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唇色比方才的蒼白添了幾絲血色。
「親完了?」楚然反問。
柳郁神色一滯,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猛地直起身子,眼底儘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