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算給我多少銀子?」楚然繼續道。
「你說什麼?」柳郁近乎咬牙切齒。
「你惱什麼?」楚然眯了眯眼,而後瞭然一笑,「對了,你如今可是個窮鬼,哪有什麼銀子。」
「……」
「知道嗎?比起凌九卿只將我當做玩物,將我當做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的人,更令我厭惡。」
柳郁臉色一白。她說,厭惡。
「罷了。」良久,楚然嘆息一聲,「我也沒資格生你的氣,看在你是我親手養好的份上,便告訴你吧……凌九卿從沒碰過白綿綿。」
「……什麼?」柳郁眼神陰沉,她還以為……是因為白綿綿?
楚然卻只當他不解其意,解釋道:「凌九卿不會讓第三個人看過他的腿,看過的人,全都死了。」包括白綿綿。
柳郁垂眸,望著她:「第二個是誰?」
「……」
「告訴我,楚然,第二個是誰?」他追問著。
楚然笑:「是我。」
柳郁雙目緊縮,輕咳一聲:「是嗎?」他低低反問,「你是他的人了?」
「是也不是,」楚然站起身,「我見過他最引以為恥的一面,當然,我也見過你最恥辱的一面,以及……你最大的秘密。」她看向柳郁的下半身。
柳郁臉色一僵。
楚然收回目光:「……而白綿綿和我不一樣,她乾淨的很,你不也因此對她心嚮往之?」
「……」心嚮往之,柳郁垂眸。若真的心嚮往之,為何心口沉悶悶的痛?
楚然已經起身,走出屋去。
柳郁仍舊立在原處,胸口一陣洶湧,他猛地掩唇,咳嗽出聲,越咳越發止不住,本挺直的腰背佝僂下來。
良久,他緩緩張開掌心,一片紅,那是生生咳出的血……
……
夜色漸深。
楚然靜靜躺在地鋪上,聽著門外野草叢裡的蛐蛐兒叫,一聲又一聲,不多時,隱隱有了睡意。
一旁,一陣窸窣之聲。
楚然仍舊閉眸,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隱隱利刃出鞘之聲響起,一片寂靜後,卻久久沒有下一步的動靜。
「我知道你沒睡。」柳郁的聲音突然響起。
楚然緩緩睜開眼睛,柳郁正蹲在一旁望著她,手中拿著一把出鞘的匕首,夜色里很是森冷。
「怎麼?要兌現你當初的承諾,手刃我了?」楚然輕描淡寫。
柳郁沒有回應,將匕首挽了個好看的刀花,藏在袖口,彎腰將她橫抱起來,輕輕放在床榻上。
楚然皺眉,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