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面, 仍舊是在王府里。
他已是身子殘缺的活死人,她……是被凌九卿為了蓄意羞辱而嫁給他的妻。
什麼妻,那時,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她是凌九卿的棋子,本以為她被派到自己處,會折磨他。
卻沒有。
她聞到血腥味很平靜,甚至還調侃說「往後,我便是你的娘子了」,朦朦朧朧間看著她,似乎和第一次不一樣了。
不過,她果然是來羞辱他的!
將他的衣裳脫盡,身上的傷口被看,他無所謂,可是那裡,那個將他自尊徹底踐踏的那個部位,她竟然也能心平氣和的看著,眼底似乎還在評估著什麼。
想將她掐死,手卻動不了。
當晚,他一直昏昏沉沉,好幾次險些陷入無邊的黑暗裡去,也是在這時,有人推了推他。
他猛地便清醒了過來,意識到是她,卻不願理會,本以為她會無趣收手,未曾想她竟一巴掌拍在他胸口的傷勢上,很痛,痛的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叫醒他,只是為了看那個歪歪扭扭醜陋至極的「囍」字。他滿眼嘲諷,心中想著:這樣的女人,他永不會認她為妻!
本以為……他將在折磨中慢慢等死,她卻拿來了藥。藥並不名貴,灑在傷口上一陣陣的蟄痛,他卻再無反應。
然而,她竟敢……竟敢對他大腿根敷藥,甚至……還面不改色的將誤事的那個部位撥開。
奇恥大辱,終有一日,他定會手刃了她,他想。
她太不溫柔了,餵藥都是用灌的,掐著他的臉,直接將還有些燙的藥灌進來。
還有上藥時,她還恬不知恥的說……說「『小柳郁』比他乖多了!」
一個女子,竟能說出這種不知廉恥之言,他一時也分不清是對她的粗俗無禮生氣還是被羞辱了自尊生氣。
可日復一日,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地有了些許生機,手腳能動了,竟連……那裡都不怎麼痛了。
不過,他仍舊是惱怒她的,即便她救了他。
這一日,她出門取食了,甚至還說要去勾搭別的男人,問他在不在意。
他自然不在意,他恨不得手刃她,怎會在意!
可是她很久都沒回來。他罕見的沒有昏睡過去,睜著眼睛望著黑漆漆的房梁,不知在等著什麼。
也是在這時,她回來了,似乎很生氣,他匆忙閉上眼,不想被她看見,否則,她怕是又要得意了。
很晚了,她仍舊給他熬了藥,再進來時,她的心情似乎比剛剛好了些,走到病榻前,就要一如既往給他灌藥,他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將藥碗打翻了,傷口被牽扯到,火辣辣的疼。
他怒視她,要她不要再碰她,話卻說不下去了,她的額角有一道很長的傷,還流著血。
她什麼都沒說,他卻也能猜到,王府的下人,都是擅長察言觀色的,他不認她當妻子,可那些下人眼裡,她就是他的妻子,他是廢人,他的「妻子」自然也任由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