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嚇了一跳似的，他噤了聲，憋紅了臉，小心翼翼地向下瞥，看著落在他鼻尖的你，一動也不敢動。
你輕輕翕合背上的翅膀，感覺他身上好像泛著殘留的牛奶泡沫，又輕又濃的甜味。
想喝，好想喝，超想喝又溫熱又香濃的牛奶。
2.
彼得感覺有些不對勁。
自從進入了青少年的生長期，他就開始每次鼓著腮幫子灌牛奶喝。但是最近，他總感覺，家裡有偷牛奶喝的賊。
捧著牛奶不知不覺地消失的空杯子，彼得總是忍不住這麼覺得。
可不能被捉到。
你偷偷飛停在天花板上心虛地想。趁他不注意，你是悄悄地合上顯眼的翅膀，立在了他校服的後衣領上，跟著他回家的。
如願以償地，你偷喝到了美味的牛奶。
彼得桌子上的牛奶杯，簡直裝了一整個天堂。
3.
被蛛網黏住的感覺很難受。
還沒有被抓住，你就不小心撞進房間的蜘蛛網，自投羅網了。
等彼得回家驚訝地發現你，小心把纏在你身上的蛛網剝下來之後，你都還一直蔫蔫的，提不起半點扇扇蝴蝶翅的精神。
他鋪平了紙巾，把你放在上面，想伸手碰碰你，看你沒什麼生氣，又小心地收了回去。
於是，彼得就伏在桌上，用淺棕色的眼睛，亮晶晶地專注著，只用眼神輕柔地觸碰你。
是你啊。
他這麼說著，好像還記得你。
突然，他恍然大悟了一樣，起身跑出去。回來手裡多了一杯牛奶，杯子被遲疑地慢慢地推到你身旁。
你本來還在喪氣著，突然聞到牛奶的幸福味道，馬上精神抖擻飛起來，像抱住朵小花苞一樣趴在了杯口。
你扇動薄麗的翅膀，彼得跟著頻率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一個乾淨明朗的笑。他開始相信那個不著調的傳說了。
偷牛奶的小精靈蝶。
4.
你現在歸彼得養了。
每天他細心地都給你準備食物，一小杯溫溫的濃牛奶，還加點薄荷去腥氣。你浸在牛奶的熱氣里，開始喜歡上你的新飼主了。
所以彼得返校不在家時，你就格外想念他。
和牆上投射出來的影子玩累了之後，你就更加寂寞了。
從彼得經常跳出去的窗戶飛出去，你順著快消散的氣味，不停地飛，像小火苗一樣地閃動。
終於你看到教室窗戶里他清瘦的側臉，匆匆地認真記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