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簾被白龍拿尾巴靈活地撥開,青木彌生想也不想,便往前撲去,鑽進對方的懷抱中, 汲取那帶著草木清香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一目連大人,我回來了。”
一目連一下下撫摸著少女披散下來的,如墨的長髮:“那麼, 這次有做個好夢嗎?”
青木彌生毫不遲疑地點頭。
“嗯!”她攥緊青年黑紅配色的衣角, 低語很輕, 卻非常堅定,“我遇見了很多溫暖又強大的人。是一場非常棒的邂逅。”
“看來的確是呢。”
一目連憐愛地拍了拍那只用力到發白的手,只當做沒有聽出對方聲音中刻意壓制的哽咽。
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白龍保持安靜,他將寬大的衣袖蓋在小姑娘身上,聲音溫柔:“那姬君,便好好地將段回憶,珍藏在心底吧。”
這樣的邂逅與離別,甚至是瀕死狀態的苦痛,循環反覆,青木彌生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人是善於忍耐的種族,時間會培養出他們對疼痛的抗性,心卻無法麻木。
時至今日,青木彌生學會的最佳解決方式——認真對待當下每時每刻能見到的人,不要留有遺憾,再把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像珍寶一樣,藏在盒子裡,整整齊齊地擺放好。
就像是小孩子的寶貝糖罐子,每當覺得“已經無法繼續”的時候,就打開來,小心翼翼地把糖球拿出來,嘗一嘗甜味。
人們常說,被留下的那一方,是最痛苦的。
對於HOMRA,他們只是失去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家人,可於青木彌生而言,她已經目送了許多人的離去。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些人的背影,往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而她只能一個人往前走,不可以停下。
她是背負著回憶前行的人。
而唯一清楚這一路、見證這一路的,也只有遠在平安京的,那些遊走在陰陽兩界的妖怪與大陰陽師了。
……
…………
………………
這是草壁哲矢,專門為會不定期陷入沉睡的青木彌生,所準備的個人病房,自然她需要的各種物品,都十分齊全。
從衣櫥里取了常服來穿,隔著屏風,一目連輕聲,把自青木彌生昏迷後,這邊世界的近況,總結了一番。
她這次“睡”了十九天,半個多月的時間。
那日,青木彌生陷入沉眠後不久,草壁哲矢和雲雀恭彌就趕來了——據說是櫻花妖給他們打了電話之後,正在開會的草壁哲矢臨時終止了會議,向雲雀恭彌匯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