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森彌生開心地睡上幾個安穩覺,過了幾天醒來時,她不在自己熟悉的小臥室里,而是隔著一堵透明的玻璃牆,與黑西裝叔叔對視。
她現在知道了,他叫All for One。
繼續體檢的日子,痛苦而漫長得看不到盡頭,森彌生這下甚至連家都不能回了,也不能見到父母,白大褂叔叔說這是對她“不聽話”的懲罰。
開始後悔自己的“吃不了苦”,森彌生只能鼓足勁地努力聽話,想著表現好了,白大褂叔叔和AFO叔叔喜歡她,她就可以回家,去見爸爸媽媽了。
可是白大褂叔叔不像爸爸媽媽,以前她只要乖乖地不挑食、按時睡覺,或者把糖果和娃娃分享出來,不一會兒就能讓他們心軟地對她伸出手。
這一次,懲罰的時間很長,長到彌生的手指頭和腳指頭加在一起,也數不夠,只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森彌生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因為這裡的人不會因為她的眼淚而心疼退步,也不會有人把她捧在心尖上,為她的快樂而快樂。就算鬧脾氣不吃飯,只要打點滴、注射營養液就能夠解決一切。
他們對她的要求,只是“活著”而已。
在這段時間裡,夢裡的魔術師先生成了森彌生堅持下來的力量——只要睡著了,就會有好吃的點心、溫暖的陽光、漂亮的花海,和會給她講故事的梅林大哥哥。
這樣的生活,終止於一次地動山搖的大爆炸。
那時候森彌生正在等待進行下一次的“檢查”,忽然感覺到桌上的注射器震了震,很短促,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隨之而來的巨響,驗證了現實。
聲音越來越近,震感也在不斷增強,她茫然地看著傳來動靜的那堵牆——
轟的一聲!
冰冷雪白的金屬牆壁,從中豁出一個大洞!
久違的陽光從外邊透進來,逆光中,是有人偉岸的身影,以萬夫莫敵的姿態,救世主般出現在了這裡。
那個人的金髮純粹得近乎耀眼,蔚藍如天空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笑意,唯余憤怒。
可森彌生一點都不害怕。
她能感覺到,他的怒火併不是衝著她來的。
她甚至忍不住向他伸出手——像這個溫暖明亮的,光一樣的英雄,祈求他的拯救。
身邊的工作人員四散逃開,森彌生腳下踩著的是精準避開她的碎石廢墟。而那個人毫不猶豫,三兩步走了過來,寬厚的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聲音粗獷卻溫柔。
“已經沒事了,小女孩。我來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別怕。順著這條路出去,你的爸爸媽媽在等你回家呢。”
那你呢?
森彌生下意識地想要跟在那個人身邊,可對方忽然抬起頭,看向另一個方向,並用手將她推向他所指的路,壓低聲音,溫柔地催促。
“快走吧,別回頭。有我在這裡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