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
花開並蒂,各表一枝。
黛玉正在房裡寫字。雪雁給她磨墨。但是黛玉手中毛筆懸停在空中多時,墨汁眼看著就要滴到宣紙上了,她卻視而不見。
雪雁歪頭看她。自打從皇宮回來,姑娘就神思不屬,時而淺笑時而蹙眉,明明該歇息了卻突然爬起來要寫字,這會兒字才寫了兩三個就又走神了。
“姑娘,姑娘,墨汁都滴紙上了。”雪雁輕聲提醒道。
黛玉才回過神,忙不迭將毛筆放回硯台上,再一看,宣紙沒髒,手上卻污了一大片。
雪雁去打水來給黛玉洗手。
黛玉低頭對著紙上的字,忽然挑起了眉。
你道黛玉在想永璵?非也。
她卻是在想四皇子。
近來發生了太多事情,黛玉一直不曾靜下心來思量,諸多線索雜亂如麻,她總摸不著頭緒。然而今日與四皇子初次見面,黛玉本能地覺得厭惡疏離甚至有一絲害怕。
當著應妙陽並永璵等人的面,她不好表露,此刻獨坐房中,心底異樣的感覺越發濃重。
黛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乾脆爬起來,寫字抒發胸臆。沒想到這一招當真有用。
黛玉看著宣紙上“省親”二字,突然想起來,是了,是了,四皇子就是繼任的——
“老爺,您來了。”紫鵑語聲在窗外響起。
“嗯,玉兒可曾歇下?”林如海冷著張臉問道。
紫鵑不明就裡,以為林如海公務勞神,心緒不寧,忙道:“還沒有。現下正寫字呢!”
林如海皺眉不悅道:“怎地又大晚上的寫字,仔細傷了眼睛。”
黛玉在裡面聽見,從愁緒里煥出微笑,掀簾迎出來道:“那麼多燈籠照著,哪裡會看不見。何況,今夜月色這般好!父親怎地這般晚還不曾休息?”
林如海聞聲看去,只見黛玉穿著素白的綢衫,一條淺緋色的飄帶挽在臂上,隨風而動。滿頭青絲也解了,隨意堆在肩頭。
“怎地穿的這般少,仔細夜風吹病了!”林如海顧不上數落黛玉,先關切道。
黛玉笑了,“如何就那般弱了?女兒整日跟先生習舞,身子好著呢!”
林如海再三確認,見黛玉當真無事,這才進了黛玉的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