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揮退雪雁、紫鵑等人,親自給林如海捧了茶。
“咳咳,”林如海抿了一口茶,輕咳一聲道,“今日再御花園裡,讓玉兒受委屈了。”
林如海可是最護短的,別看明蕙是郡主,她明里暗裡諷刺黛玉的事,林如海可是記在了心裡。
“那有什麼?不遭人妒是庸才。旁人愛說什麼,由她說去。橫豎女兒也不會吃虧。”黛玉沖林如海俏皮地擠了擠眼睛。
林如海想起明蕙最後被皇后娘娘當面斥退,也繃不住,笑了。但是轉念想起應妙陽說的話,又冷了臉,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道:“為父聽說,永璵那小子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說了些混帳話。玉兒,你別聽他渾說。他——”
黛玉聞言,忽然低了頭,玉指繞著手帕,羞答答地道:“也不都是混帳話……”
“你,你——那豈不是便宜永璵那小子了!”林如海不忿道。
黛玉湊上前,挽住林如海的胳膊,撒嬌道:“人家可是皇親國戚,天上白玉京呢!要不是他,今日你閨女還遭不了這麼大擠兌呢!”
林如海瞪大了眼,指著黛玉道:“你你你,合著你樂意遭人擠兌?唉——”說著長長嘆了口氣,擺出十分失落模樣。
黛玉眼珠轉了轉,突然說道:“說來,女兒今日在御花園倒見著了一個稀客。”
“是誰?”應妙陽光顧著和林如海說永璵與黛玉的事,早把四皇子那茬忘得一乾二淨。
黛玉四下又看了一圈,確定沒人,才比了四個手指道:“四皇子。”
林如海蹙眉,低語道:“如何見著了他?”又轉頭對黛玉道,“你為寧榮兩府作保的話可被他聽去了?”
黛玉點點頭。
“他說什麼了嗎?”林如海追問。
黛玉冷了臉,“全是些登徒子不著調的話。只是——”
“只是什麼?”林如海急忙問。他從賢親王口中得知皇帝染疾,近來面聖也覺出不對勁了,出來進去碰見的同僚、朝臣話里話外的意思,林如海哪能不知。
皇帝子嗣不豐,成年皇子也就那麼幾個,可堪大用的更是屈指可數。四皇子便是“矮子裡面的將軍”。
“只是後面,不知怎地,他突然轉了話風,倒、倒撮合起女兒、女兒和……”黛玉到底女兒家,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
林如海卻聽明白了。論起權勢、地位,四皇子可不比永璵差,年紀也不過大永璵十來歲。黛玉如今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四皇子也不是等不起。若他真對黛玉動了心思,就是永璵要和他爭,也得費好大一番氣力。
從來皇子們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輕易便退讓了,絕不簡單。
林如海捋須深思。
黛玉見狀,想起適才所思,大著膽子湊近林如海耳邊小聲道:“父親如今得聖上器重,可是聖上若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黛玉自然不敢宣之於口,但是,言盡意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