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永璵,今日原是他進宮給皇帝請安的日子,臨出門時,忽然得了應妙陽口信,說是賈府來人,硬是把黛玉請了家去,且還不知歸期。
這可急壞了永璵。
那榮國府一門打著什麼心思,永璵再清楚不過。早在林如海進京前,他便命文竹打聽得一清二楚。當初在碼頭,永璵又親眼目睹了榮國府派人來接林如海並黛玉的情形,再加上後來許多事情,還有前不久寶玉在雅舍一番作為,榮國府眾人對黛玉那點兒心思,早叫永璵看了個底掉。
只是,寶玉忒不成氣候。永璵冷眼瞧著,黛玉並不像對他有甚不同,這才沒有理會榮國府許多作為。
可是如今,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林府和賢親王府兩家的默契,這時候還來橫插一腳,就不止是貪心不足、不自量力,簡直是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總之,小王爺永璵是大大地氣著了,立時調轉馬頭,直奔林府而來。
身後,剛備好馬車的文竹,望著永璵絕塵而去的背影便知是為了黛玉,無奈搖頭,自個兒去想法回稟王爺去了。
那頭兒,永璵縱馬才趕到林府,卻也晚了一步,應妙陽並黛玉等人已經出門,只有管家在大門口恭候大駕。
永璵三兩句聽管家傳完話,又是馬不停蹄直奔榮國府,半道上被在酒樓雅間坐著喝茶聽曲的應妙陽和楊毅喚住。
三人坐在一處,專等黛玉消息。
應妙陽和楊毅都還有閒心品茶論曲,可把個永璵急得抓心撓肝,直欲上房揭瓦。
本來嘛,好不容易快盼到七夕,他甚至都腆著臉向四皇叔求了承諾,得內務府獨一份的宮花作禮,就等七月七開席,當著文武百官並父母親友的面兒,把林妹妹定下。
這當口兒,榮國府又鬧么蛾子。
雖然永璵自信黛玉不會變心,更不是那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之輩,可是,就和財不露白是一個道理,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呢!萬一,萬一有甚變故,或者黛玉被他們說變了心思,哪怕只是推遲兩家下定的日子,永璵也萬萬不能接受!
這頭兒,永璵急得火燒眉毛一般,就怕裡頭傳出什麼有關賈寶玉的消息。可是,偏偏,屋漏還逢連夜雨,不多時,就見紫鵑奔將出來,一頭扎進酒樓里,直奔二樓雅間,脫口便是賈寶玉生病中邪似乎饜住了的話。
“他饜住了找林妹妹作甚?林妹妹非僧非道,又不是那巫師怪人,叫來了有什麼用處?文竹,快拿了我的帖子,去請王太醫和國師。”永璵頭一個站起來,劈頭蓋臉就道。話畢,轉頭四顧,卻不見文竹身影。這才發現文竹根本沒有跟上來,才知他適才跑得太快,竟是單槍匹馬到的,身邊竟連一個隨從也沒有。
永璵訕訕轉回頭,目光灼灼望著應妙陽道:“還請表姑姑幫忙,快快拿帖子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