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穿條黑色的連身裙,V字形領口,嶙峋鎖骨上棲著銀色的飾物。化了完整的妝,嘴唇紅潤,似某種飽滿的漿果。這身打扮,應當是從哪場聚會離席而來。
“陪楊老師去見了一個募捐人,離這兒近,順道過來看看。”一面為見傅聿城,一面是為了上回周曇託付的事。程方平答應得很乾脆,說明日會上,當會詢問幾個骨幹有無接手意向。
梁芙站起身,倚著大班桌瞧著傅聿城。
他是極適合穿正裝的人,有種清冷出塵的禁慾氣質。這兒是師哥的辦公室,頭頂還有攝像頭,不可逾距,梁芙覺得有些可惜。
夜裡空氣潮熱,自寫字樓至電影院一路上人頭攢動。
廣場上最後一波噴泉表演,幾個小孩兒大著膽子往水流底下鑽。兩人邊走邊看,直到漸漸遠離廣場。
傅聿城取票的時候,梁芙便去買爆米花和可樂。大桶,滿得快灑出來,帶一股蜂蜜的甜香。
“不用控制體重了?”
梁芙笑嘻嘻拈兩粒送進嘴裡,把爆米花桶塞進他懷裡,“是給你買的,我就蹭兩個。”
傅聿城:“……”
是部好萊塢大片,劇情一般,就看個特效。
梁芙看電影入戲極深,主角被反派抓了,她抓著他手臂使勁捏,比劇中人物還著急;到打鬥精彩的地方,她也十分配合地“哇”。
最後他沒看電影,全在看看電影的她。
電影裡光影時明時暗,照著她一時清晰一時模糊的輪廓,她一會兒雀躍一會兒又情緒低沉,幼稚得可愛。
他手肘搭在扶手上,手背撐著腦袋,電影轟隆的音效漸漸進不到腦子裡,思緒像給打散一樣越飄越遠。
是被梁芙搖醒的。
電影結束,觀眾正在離場。他頓了一瞬,漸漸回神,發現自己頭正枕在梁芙的肩膀上。
傅聿城坐直身體,一點沒有睡了半程的罪惡感。梁芙一邊瞪著他,一邊活動肩膀關節,“你腦袋可真沉。”
傅聿城笑問:“師姐把我腦袋扳過去的?”
“不要臉,明明是你自己睡熟了非要靠過來的!”
影院已經開燈了,還有些忠實粉絲固執等彩蛋。他倆給坐在裡面的觀眾讓路,也不著急走。可樂冰塊都化了,爆米花還剩整整一桶,這電影還真是只看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