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春從袖囊里掏出自己身上最值錢的鐲子,蕭別眯了眯眼睛,伸出手來,對著那還沒有收斂的日光。銀鐲子反的白光落在他的瞳仁里,宿春瞧出了一絲詭異的光彩。
“這東西,你自個收好。”蕭別說。
宿春:“瞧不上是不是?我其實也是瞧不上的,不過戴久了有點感情,方才聽你說你路上給我處理的事情,我誠心覺得過意不過去,不如這樣吧,禮輕情意重是不是,我給蕭公子了。”
她下意識覺得蕭別認識這東西。
蕭別神色複雜,半晌點了頭,不過確實取了他腰間的玉佩換了過來。蕭別道:“你收好,屆時過健康的城門,你便還當做侍女。”
宿春好奇道:“誰不許我進去?”
“是誰把你送出來的呢?”蕭別反問道。
宿春臉色變了變,腦子不自覺想到被殺的那個夢,身子一抖,對蕭別道:“我突然就不想去建康了。”
“你怕什麼?”
“怕死。”宿春立刻道,沒有一點遲疑。
蕭別深深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唇,道:“你這回,不會死。”
宿春摸著光潤的玉佩,笑了笑,蕭別這麼篤定,且聽他這話,宿春是真死過。
“我如果死了,做鬼都不放過蕭公子。”
*
到建康蕭家,宿春換了個色的侍女衣裳,不再是公主府的淺藍色,而是粉能粉嫩的顏色,很有少女氣息。
再次看見建康城的月亮她還是頗懷念的,但懷念歸懷念,蕭別時真拿她當了一個隨身的侍女,從蕭府出去得跟他一起,回來也是寸步不離。一開始宿春覺得蕭別可能覺得她業務能力很強,於是厚臉皮就去求證一下。
結果蕭別說,他怕宿春會死的太早。
宿春:“……”
建康城裡有人想她死,宿春也想不出別人來。但她知道,蕭別說話有幾分的可信度。是以這後來的天數,她幾乎對蕭別寸步不離。
入夏後的一場大雨沖刷了漫天的雲絮,蕭別換了衣裝抱著自己的琴走在宿春前面,高大的身影正好把後面的宿春遮住了,蕭府的這麼一大片竹林里,清幽異常。
“過幾日平頂山有一場詩會。”蕭別說。
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