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又趴了身子,壓低了聲音道:「好似,是西北王玄烈回都城後,並未來拜見,且,今日亦沒有上朝。」
皇后終是選好了簪子,乃是一支極素雅地素銀鳳羽簪,她款款遞了出去,滿意道:「很好。」
卻不知這句話誇得是小太監還是那簪子了。
她今日打扮的比平日都要素雅幾分,身後的青霞不由有些擔憂,只道是:「娘娘,皇上一向不愛太淡雅……」
「哼!」
皇后突而冷笑一聲,竟是緩緩將一祖母綠的戒指又摘了下來,丟到青霞的懷裡:「他哪裡是不愛淡雅,你說的未免太輕描淡寫了,他愛的是艷俗而已。」
青霞仿若捧著個燙手山芋一般,臉色慌忙,在皇后身後低了低頭。
「只是如今,本宮不想再迎著他的口味了,那戒指便賞你了,本宮並不喜這個玩意兒。」
皇后依舊款款走著,一張姣好妍麗的面目卻是多了幾分冷峻傲然。
皇帝此時正在乾坤殿內摔東西,乾坤殿內已然零零散散碎了一地,還有些難碎的,便順著階咕嚕嚕滾了出來,一幫子太監正縮著腦袋站在外頭,不敢多一句話。
皇后皺著眉頭在外頭聽了一小會兒,便抬腳往裡走,看著這人著了一身龍袍,正要摔玉璽,皇后不由勾著唇笑了:「皇上這是打算退位嗎?」西未之中,傳國玉璽只有在換新皇之時,才會將舊的玉璽摒棄。
皇帝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由怒的很,只道:「你來作甚?穿成這副模樣,是想朕死的早一些?」
他有先天心疾,隨著年歲越來越長,脾氣越來越暴躁,一顆心亦不若其他人了,先皇曾給他請了天下名醫會診,得到的結論卻是他活不過而立之年,但今年,他已然二十有八。
「誒,皇上大約還不知曉,西北王昨日將白家三子救走的事罷?」
皇后在乾坤殿內撿了個乾淨的地兒,緩緩坐了,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她一雙眸還帶著微微笑意,皇帝攥了攥拳頭,卻忽而覺得一股兒寒意從腳底升起。
「你,你從何處得知?白家三子不是逃了?」
他壓了壓一顆心,這才緩緩問。
「他是在抄家之日逃了,只是,昨日錦衣衛已然尋到他的下落,卻被這西北王中途截胡,嘖,臣妾當真不知西北王打的是何主意,遂,來與皇上商討一番。」
她撐著一番無辜模樣,配著一身清雅打扮,倒是看著比平日順眼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