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著急,乾脆把邵凱重新放在地上,跪爬過去撿起自己的包,翻出手機打電話。
“喂,120嗎?”
她一向冷靜,就連她自己被綁架的時候她也能鎮定自若,但她現在拿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她慌張的模樣落在易宣眼裡,巨大的憤怒和無邊強烈的恨意幾乎將他吞沒。
辛月打完電話,她起身跑回房間,拿來毛毯蓋在邵凱身上。
她把邵凱的手捂在懷裡,企圖給他一點溫暖,“邵凱、邵凱,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你就這樣愛他?”
辛月一頓,聽見易宣接著問。
“那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麼?”
她抬眸看見易宣顯而易見的痛苦。
她也心痛。但他根本不懂。
看著雙眼緊閉的邵凱,辛月冷聲道: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有多自私。”
這天晚上過的究竟有多混亂,辛月不想再去回憶。
易宣最後臨走時的那個眼神一直刻在她的記憶里,她不想回憶,他卻總是自己跑出來。
他轉身時受傷心碎的側臉讓辛月的心一痛再痛。
她真的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不想傷害他。
但她也真的不能讓邵凱有事。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這個晚上,救護車的鳴笛聲打破了雅川的平靜。
因為送醫及時,邵凱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但他又重新陷入了車禍後的昏迷狀態。
醫生說這次他能不能醒,全看天意。
在失去辛達的那幾年裡,辛月最恨的詞就是“天意”和“命運”。
天意讓她看見自己父親被摔得血肉模糊的臉,命運讓她在十六歲那年失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
她不能讓邵凱死掉。
這一切已經瞞不住劉勢光了。
他從外地趕回來,看見病床上的邵凱,還有椅子上憔悴的辛月,他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
何山跟他說了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不論是桑旗還是易宣,每一件事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這幾天,劉勢光和辛月一起守在醫院裡,看著醫護在邵凱的病房出出進進,每次出來他們都要給辛月簽幾張病危通知書,簽多了,辛月都好像已經麻木了。
劉勢光是個粗人,醫生說的那些專業術語他聽不懂,但見辛月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他便知道邵凱的情況不容樂觀。
D&M那邊不能沒人,辛月分身乏術,只能暫時把醫院這邊交給劉勢光。她讓劉勢光看住醫院,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