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路悔應該遵守這位大老闆的命令,但是那朵蔫巴巴的鬱金香,卻讓她的理智有些不受控制。
她想救救那朵可憐的花。
夏秋便看見路悔跑到一邊去取了灑水壺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跑到了那朵有些蔫巴巴的鬱金香旁邊,細心的撒起了水。
幾縷灰色的碎發調皮的落在了路悔臉頰旁邊,她一直勾著的嘴角此時抿起來,眼睛專注的盯著水滴的用量,對待那朵鬱金香的神態專注又溫柔。
就像在照料自己脆弱易碎的愛人。
夏秋微微歪起頭,忽然發現,自己的小妻子,是真的很漂亮。
那種嬌弱,又嫻靜認真的漂亮。
可能就是這份漂亮,讓夏秋心裡的焦躁慢慢淡下來,甚至隱約覺得,那些花兒,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憐了。
路悔澆完水,大概是發現夏秋在看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經常照顧一些小花小草的……我趕緊送你回去吧。」
「……也不用那麼急。」夏秋慢慢移開了目光,「再看一會兒也沒什麼。」
她的目光轉到地下室的出口。
那裡乾乾淨淨的,像是花園禿了一塊,沒有任何裝飾的花色。
所有的花匠都知道她的脾氣,沒有人敢在那裡放花兒。
剛剛遇見路悔的時候,她就坐在那裡,咬著棒棒糖。
察覺到夏秋看過去的目光,路悔低下頭,小聲說,「剛才……也在看花兒來著,那個位置視角挺好的。」
路悔就只在結婚典禮上看見過夏秋,兩個人結婚後,別說圓房了,路悔就根本沒再見過夏秋的影子。
不過她也不急躁,她知道自己其實就是被買來沖喜的,她並沒有什麼異議。
訂婚宴的時候,夏秋也沒有來。
本來聽著傳聞,她以為自己的沖喜對象是個很可怕很陰鬱的人,也許長得三頭六臂奇醜無比或者是個富婆樣子的殘疾人……
不過她之前已經下定決心,夏家對她有恩,無論沖喜對象是什麼樣的人,她都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卻從未想到,婚宴上的驚鴻一瞥,能瞥見這樣一個芝蘭玉樹一般的人。
清冷的眉眼,白的幾乎發青的皮膚,不施粉黛,只是唇上微一點艷色,就有著足矣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美色——像一隻冷漠又貴氣的大貓,就這麼在聚光燈下,被人推到她的身邊。
那雙黑暗如夜鴉的眼睛,在那樣的燈光下看著她,即使空空如也,在路悔眼裡,也在閃光。
這樣美好的人。
路悔甚至不願意將「殘疾人」這三個字冠在她身上。
這個人這樣好,如果不是八字相合,她一定配不上。
路悔想著,無意中看到了夏秋的手。
修長纖細的手上,一枚戒指閃閃發光,路悔看了一眼,臉就微微紅了。
她悄悄把戴著戒指的左手藏在了身後,心中卻有些不知名的雀躍和羞澀。
這樣好的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