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讓她有種沾染了什麼髒東西的噁心感覺。
可是路悔身上沒有。
她身上,有著一種孩子一樣,沒有辦法讓人厭惡的天真和歡喜。
夏秋想,路悔知道她討厭別人靠她那麼近。
她的事,路悔好像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她身上的花香味道淡淡的,好像風一吹就散了,卻又帶點散不盡的細細纏綿,像是被風颳過的蒲公英。
路悔貼好後,嘴角弧度情不自禁的往上爬爬爬。
「好……好啦。」
路悔偷偷瞄了一眼夏秋,嘴角明明勾的大大的,卻還是若無其事的小聲說,「這個創可貼捏很久了的樣子,膠會不會不粘了……」
「沒關係。」夏秋說。
她就低著頭,輕輕的說了一聲。
「沒關係。」
你靠近,好像沒有關係。
但是,不要靠的太近。
……就這樣,不遠不近,我能看見你,剛剛好,就好了。
這個距離,不用擔心被束縛,也不用擔心會太遠。
路悔沒有聽到夏秋那句自言自語的沒關係,她只是,一下就被夏秋吸引了。
普普通通的,雲南白藥的創可貼,貼在白皙的皮膚上。
說話的時候,好像受傷的凶戾墮天使。
那個墮落的天使終於肯低下她高貴的頭顱,像只溫順的,在撒嬌的貓兒。
即使是這樣偶爾軟綿綿的,也有點小冷漠的,小驕傲的樣子,也是這樣的美好。
路悔真的從沒有遇到這樣好的人。
天上地下。
再也沒有比夏秋更好的人了。
路悔過了很久才回過神,她捏著兜里的創可貼,她有很多創可貼,這其實是那個被夏秋趕出地下室的助理的,她聽了她在地下室發火,鬼使神差的,就把那些創可貼要過來,藏在了自己放糖的兜里。
她甚至有種衝動,她也想像夏秋一樣,在同樣的位置,貼一個小小的創可貼。
和她戴一樣的戒指,穿一樣的情侶裝,或者……
路悔的拇指擦過食指上的咬痕。
或者,感受一樣的痛,受一樣的傷。
空氣里瀰漫著柔軟的安靜。
「你的……頭痛。」路悔小心斟酌著語言,好像一個大聲,就會驚擾了這隻貓,「醫生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問題……」
「本來就沒有問題。」夏秋說,「這個,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