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問他:「那天晚上我們走了, 你們師徒兩個都聊了什麼?」
「他讓我趁早離開這一行, 找個正經工作,還說我那個女朋友不靠譜兒, 讓我先找一個好工作, 哪怕是賣苦力的, 或者出去擺個攤,好好干兩年該有的也就有了。」
顧平安有些詫異:「這麼說你師傅對你挺好的,他說的很對呀,真當這是什麼好行當?」
曹旺想到余大力坐了好幾年牢,出來了碰見警察就心虛,也打了退堂鼓。
顧平安又問:「別的呢?你們兩個有沒有提到案子?」
「提了,我問他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唉聲嘆氣的,只說他倒霉。我說這種變態不得好死,他也點頭,但好像不願意多談。我問他真不記得書是從哪兒收上來的嗎?他還是嘆氣,讓我別再多問。我說我有點擔心,我問他明天去派出所,還能不能回來。他說那誰知道呢,反正他沒做虧心事。我們雜七雜八的,也沒談什么正經事,酒是越喝越多,我真喝多了,也真是我師父把我扶去的隔壁屋。第二天早上我一看我師父上吊了,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昨天那種啥也不想說,心灰意懶的勁兒,讓我覺得他自殺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小郭疑惑道:「你是說你師父昨天的狀態不對勁?你看出來了?」
曹旺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當時沒看出來!就是等人死了,我想起來他的那些話,覺得很……很……怎麼說呢,很悲觀吧,就是一直唉聲嘆氣。」
顧平安也覺得有點奇怪,昨天她覺得余大力很輕鬆很釋懷,只是很擔心被抓,對進監獄有些牴觸,聽他們說只是保護性監|禁後,才答應第二天一早自己去派出所,反正當時沒看出他有多悲觀。
顧平安讓曹旺把他跟余大力的所有對話都寫下來,認真研究一番,跟小郭說:「余大力好像並不好奇兇手是誰!遇到這種事情,而且是兩次拿到這樣的照片,正常人都會覺得跟這案子有緣分,他又用迂迴的方式報了警,這說明他是想找到真兇的。這種情況下,他對這宗案子肯定很有參與感。昨晚喝酒時他徒弟積極發問,他就算不跟著一起分析,也會感嘆一二吧,可他很敷衍!」
小郭看了那些對話,也道:「是啊,這點確實奇怪,別說他兩次發現照片,就是一般人,像是劉大爺那種,不也各種揣測嗎?」
顧平安說:「會不會是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只是不敢說或者不好說?」
小郭疑惑道:「不敢說可以理解,能分屍的兇手肯定窮凶極惡,一般人都會害怕報復。可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再說我們已經找到他了,真害怕跟著咱們一起回派出所不就行了?難不成這人是他認識的人?甚至關係不錯?」
顧平安也只是推測,「我們該詳細查一下余大力的人際關係,比如當初他想把他女兒嫁給誰,還有他的親戚朋友和同行。」
曹旺都不認識余巧,這事問他也問不著,而且在他嘴裡余大力深居簡出,很少跟人打交道,「我師父愛好是釣魚,也就跟釣魚的幾個老頭熟,他逢大集就去趕集,很少出山了,也就是偶爾動動手。」
顧平安皺眉:「出山和動手都是說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