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在他面前轉身走向雪原,他等了她八年,這一次她輕飄飄一句“等她”,他又要等多少無望的歲月!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她怎麼敢玩弄他!玩弄一個君王不顧一切赤誠無比捧上的真心?!
他慢慢轉過身,一步步走到玉階之頂,遙望而下,是奢靡磅礴的嘉國王宮,是恢弘雄偉的王都望安,是大好河山,是江山錦繡。
他為什麼要為了那樣一個無心無情、滿嘴謊言的女人,看不見這一切!
他的目光,一點點褪去所有的溫情,冰霜般的冷肅和漠然覆蓋了所有情緒,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大周攝政王的,野望、權謀、鐵血、狠辣與…絕情!
“既然走了,就永遠別再回來了。”他淡淡的說著,低沉的聲線里是被壓抑的火山般的暴虐和瘋狂。
那樣虛偽的愛,那樣虛偽的等待,那樣虛偽的女人。
這輩子,千萬別出現在他面前,千萬別讓他找到她。
否則,他會讓她知道,欺騙他、背叛他、往他心口狠狠捅刀的人,需要付出多麼慘烈的代價!
“王爺。”又有斥候快馬來報:“齊軍已至萬坡,距望安城不過三十里。”
魏元衡仰起頭,閉了閉眼,大步走下玉階,戰甲後飄揚的猩紅披風錚烈如血
“走。”他道:“本王要讓踏進這裡的齊軍,有來無回!”
第40章 鐵血帝王(十)
殷宸在山裡眼巴巴的等著, 等的風裡來雪裡去, 每一天都站在雪山之巔, 遙望著周國的方向,可憐巴巴掉眼淚。
這一天, 她又坐在雪崖那塊兒大石頭上,在茫茫大雪中, 抱著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哭。
“他肯定恨死我了, 他肯定不喜歡我了,他肯定變心了。”殷宸抽著鼻子, 把眼淚稀里嘩啦蹭在最左邊的尾巴上, 又把那條尾巴甩開, 抱上左邊第二條尾巴, 邊擦著眼淚, 邊嚶嚶嚶:“說不定他已經嬌妻美妾在懷裡, 天天樂不思蜀了, 等我回去了,他連小孩子都已經一窩了,都在他腿邊圍著叫父皇父皇!”
“…”規則額角青筋亂跳,簡直快被她逼瘋了:“你閉嘴行麼!”
“不行!”殷宸那叫一個委屈:“我男朋友都沒了,十年啊,我難受死了,你還不讓我說一說,你怎麼這麼冷酷無情啊!”
規則心想你剛開始哭的那兩年老子還不夠安慰你麼, 但也架不住你一天天的照三頓飯的哭啊,老子都恨不得把你們倆一起弄死再自殺圖個清靜了事!
它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先去把你那尾巴洗了,簡直噁心死了!”
殷宸不高興的去洗尾巴。
每一年北山都有地動造成的地形改變,今年在山底偏僻的邊緣居然出現了一汪溫泉,殷宸隔三岔五就來泡一泡。
清澈的溫泉水倒映著它雪白絨軟的身形,它一步步邁進水裡,七條絨長的狐尾舒適的伸展著。
是的,儘管殷宸這些年渾水摸魚不好好修煉,她還是又長出了兩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