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自己心裡有一個冷酷的聲音在說。
但很快又有另一個聲音輕輕的嘲弄:那又如何呢?你還是放不開她。
是的。
哪怕明知前方是地獄,他還是無法抗拒的,為她而痴迷。
急促的呼吸戛然而止,她僵了一會兒,慢吞吞的俯身下來,小腦袋埋在男人的頸窩愛嬌的蹭了蹭。
男人也在輕喘著,一手遮著額頭,一隻手自然的環著她的腰,修長的骨節屈起,凌厲又漂亮。
她貓兒一樣柔軟的蹭他,好一會兒,男人緊繃的指節才慢慢鬆散,掌心有些慵懶的貼著她的後腰,輕輕的摩挲。
人魚意猶未盡的咬著他的脖子,他蹙起眉頭避了避,鼻音沙啞,卻比平日的冰冷多了些人氣兒:“不能再喝了。”
她不滿的哼哼兩聲,又膩膩糊糊過來蹭到他臉上,去舐弄他的鋒利的眉眼。
弗雷德又想避開,卻被她硬是壓著膩歪了個夠,他仰了仰脖子,慢慢像是被打動了,側過臉去回應她的親吻。
在他的鼻息又開始變化的時候,她乾脆利落的抬起頭,慢吞吞用指肚擦過唇角的水漬,似笑非笑看著他。
弗雷德慣來冷白的膚色泛著薄薄的紅,唇瓣也被親的艷紅,倒是多添了些血色。
他本是仰著脖子迎合她的吻,隱隱有些沉浸的意思,被她挑到了一半又扔下,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她笑吟吟的樣子儼然是想看笑話,他不願意讓她得意,冷冷回她一眼,面無表情轉過臉,閉著眼平復呼吸。
人魚卻又捧著他的臉轉過來。
她細細打量他右眼那一塊冷銀的金屬紋路,剛才正激烈時他那裡又擴散了一圈,紋路更明亮,像是泛著光,明光下一照意外的有些漂亮。
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弗雷德一頓,眼皮動了動到底沒有阻止她。
細軟的指肚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卻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堅硬,像一層薄薄的鐵片粘在皮膚上,甚至能感受到裡面血液流淌而過的生命感。
人魚饒有興致的捏了捏,甚至忍不住用指肚去搓看看能不能搓下來,然後一隻手就伸過來,頗為不悅的握著她的手腕不許她胡鬧。
“好了好了,我就摸一摸。”她用著一聽就極為敷衍的口吻,弗雷德冷冰冰看著她,她低頭過去就是吧唧一口親在他眼角,他頓了頓,手就慢慢鬆開了。
真是可愛死了。
人魚女王笑嘻嘻的想著。
將來把他壓在深海,用最柔韌的海草綁著他的手腳,任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得,壓著他在深海的巨大貝殼裡為所欲為的時候,他的反應一定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