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看見這些,這是當然的,她是一個多么正直的人,在她看來即使是罪人也需要一個體面利落的死法,折磨和囚禁這種事根本不應該存在…”
那好吧,她說不該存在就不存在。
他能得到她的寬恕,已經是做夢般的快樂了,她現在還在生氣,他不敢做任何可能會加重她怒火的事情。
安提利不敢插嘴,等他說完了才輕輕應了一聲。
弗里德希不知在想什麼,又出神很久,等回過神來看見跪了一地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眾人更加煩躁,他揮了揮手,所有人如釋重負,迅速行禮離開。
他突然想到什麼,淡淡加了一句:“明天叫克魯夫進宮來。”
安提利說“是”,輕手輕腳把門闔上。
弗里德希在沙發坐了一會兒,安靜的空間卻只讓他的情緒更加煩躁。
他克制不住地回想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每想一次恐懼就加深一次。
他險些就失去她。
他險些就被拋棄了。
他用力咬著雪茄,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到陽台上。
凌晨的風很冷,吹得他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
他默默看著對面東側的那一個花園露台,那是莉亞宮的寢宮,他曾經很多次站在這裡,貪婪地看著她被侍女簇擁著走出來賞花。
她偶爾也會靠坐在那張軟椅上看書,纖長的手臂倚著欄杆,挽起的長髮有幾縷柔和地垂下,清風撫過她雪白小巧的臉頰,讓她看起來美得像一卷童話。
愛意就像血液,自他第一眼看見她就從心臟迸發,又無聲無息的、理所應當的隨著每一個日夜,流淌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現在她不在那裡,她應該已經入睡了。
弗里德希哀哀看著那空蕩蕩的露台,雙手攥著欄杆,越來越緊。
他真想看她一眼。
這個噩夢般的夜晚仍然讓他後怕,他想念她,瘋狂的想,想得他渾身發疼。
這時,他的表情突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