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大步走向臥室,他推開門,擰開書桌下的魔法按鈕,臥床正對著的女神畫像無聲無息向兩邊敞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弗里德希走進去,那是一個幽暗而龐大的密室,四周隨意堆滿了各個種族和地方的那些隱秘又珍貴的藏品,它們簇擁著一些巨大的立櫃架子,上面整齊羅列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大多緊閉著,其中一個半敞著,露出一截銀白色的長裙裙角。
弗里德希面無表情踢開擋路的藏品,逕自走到密室最中央,那裡被清出一片空曠,鐵灰色的高聳玄木托舉著一尊黑色的圓球。
圓球在震動著,冰冷晦暗的黑氣攀附著圓球蠕動,當弗里德希走近時,它如同嗅到獵物的蛇迅速向著他涌過來。
弗里德希一劍斬斷黑氣,神色冰冷:“離我遠一點,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黑氣被斬斷,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蠕動著慢慢縮回圓球附近,一道晦澀粘膩的聲音嗤笑著:
“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你?弗里德希,你在說什麼笑話,難道當初不是你選擇與我合作的嗎?你早就骯髒不堪了,現在卻在這裡故作清高。”
那聲音驟然揚起來,語氣尖銳而惡毒:“弗里德希,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因為那個女人而像狗一樣卑賤噁心,她知道你柔順跪在她腳下的時候,身體卻因為幻想著按倒她占有她而痙悸嗎?她知道你每夜都要抱著她的衣物和躺過的枕頭自娛嗎?弗里德希,你可以欺瞞所有人,但是你騙不過我,因為我就是你,我知道你所有的骯髒和邪惡…”
弗里德希邁上高台,他神情平靜,對它猙獰的咆哮置若罔聞。
他拔出劍,把劍尖朝下,小臂上緊實漂亮的肌肉崩起,他毫不猶豫往下狠狠一捅。
鋒利的長劍劍鋒撞擊到看似脆弱的圓球上,卻碰撞出無比堅硬刺耳的聲響,黑氣猖狂的喊叫戛然而止,隨之而起的是一聲無比慘烈的哀嚎:“不——住手!你瘋了嗎!”
弗里德希面不改色,只慢條斯理地用力,一點點把劍尖往圓球中鑽。
伴隨著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響,黑球圓潤的外殼被磕出來一道道細碎的裂紋,突然一道金屬扭曲聲,弗里德希手中那柄陪他征戰多年的、以堅硬魔鐵熔鑄出的寶劍被生生折斷,斷裂的劍鋒墜到地上,圓球爆出一個小小的凹陷,黑氣恐懼的慘叫幾欲刺破耳膜。
一道淒艷的血痕從弗里德希嘴角溢出來,他冷眼看著圓球痛苦地晃動,把折斷的劍柄放到一邊,抬起指尖,懶散抹去唇邊的血跡。
“你瘋了,你簡直瘋了!”
黑氣恐懼地怒吼:“你想毀了我,我被毀了,你也要死,你永遠別想擺脫我。”
“我當然知道,所以這只是一個警告。”
和它的氣急敗壞比起來,弗里德希平靜得不像話。
他舐了舐牙齒,嘗到口腔里濃郁的血腥味,於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我知道那個東西是你搞出來的,我在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招惹她,再敢妄想暴露我們的關係,那下一次我會徹底摧毀了你,讓我們同歸於盡。”
“弗里德希!”
黑氣不敢置信地大吼一聲,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很快平緩下語氣,用循循善誘的口吻:“我的夥伴,我們沒必要這樣針鋒相對,是的,這次是我擅作主張,但是我只是擔心你、擔心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