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在樹林的外圍發現了一輛馬車,車壁上貼著數張靈力強大的符篆。」
扶雪卿看著在自己胸膛上揉來抹去的纖細手指,淡聲問道,「是你的嗎?」
「是我的,也很正常吧……這裡可是慾海,沒有點壓箱底的保命手段,我不早就被吃了嗎?」
許嬌河聽他問的問題並不凌厲,便放緩語氣,一如往常般應對。
「你坐著馬車,是想去哪裡?」
許嬌河手指一滯。
她並不清楚游聞羽有沒有同扶雪卿提起過,當初他們兩個在雲銜宗地牢內的對話,又怕自己冒然說出浮雲渡的地址,被扶雪卿追查過去,查探到紀若曇存在過的蛛絲馬跡。
於是略微偏轉眼珠,含糊道:「漫無目的,隨處逛逛罷了。」
「漫無目的、隨處逛逛。」
扶雪卿重複著她話中的重點,倏忽笑道,「所以逛到了凡人修士都無法存活的極雪境。」
他果然想說的是這個!
許嬌河深知,沒有完全的準備,哪怕是明澹親臨極雪境,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倘若自己承認去過那裡,那麼扶雪卿盤問起來,前往的目的絕不可用前頭的理由來隨意敷衍。
幸好當時留了個心眼,沒有恢復本來的樣貌。
似乎扶雪卿也並未看穿紀若曇在自己身上施下的偽裝。
許嬌河快速回憶一遍當時在極雪境內,同眼前這個大魔頭發生的對話,確認自己沒有說漏嘴後,緩慢地抬起頭,同扶雪卿對視著無辜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扶雪卿半垂眼睫,柔然微笑,慢條斯理地威脅道:「如果不說實話,我就把你丟進極雪境內凍死,或者喚來成群結隊的雪梟,把你開/膛/破/肚吃掉。」
許嬌河控制不住身體反應,下意識抖了抖。
但轉頭想到過幾日的繼位大典上,扶雪卿還需要自己配合演出,心下又安然幾分。
她裝成受了冤屈的模樣,將藥膏所剩無幾的小缽砰地一聲倒扣在手畔玉磚上,大著膽子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冤枉我,就算你要把我殺了……我,我也還是那句話!」
扶雪卿綠幽幽的眼珠,跟隨許嬌河的動作凝在了底部朝天的小缽之上。
又陡然轉返歸來,乜著目光瞧她:「嬌嬌的脾氣可真是不小。」
許嬌河被他看得一縮脖子,趕緊轉動手指,將傷口上的膏藥漸次抹平:「尊主陛下大人有大量……別同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計較,我也只是,不想受冤枉罷了。」
「本座當然不會和未來的妻子計較。」
扶雪卿瞥她狗腿子的小動作一眼,笑得陰陽怪氣,「只是若被本座抓到,那極雪境內策劃偷襲的主謀,本座定叫她嘗嘗活著比死了還難受的滋味。」
許嬌河充耳不聞,化身勤勞的抹藥女工,能動手就絕不動嘴,企圖矇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