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河嘆了口氣。
本想借著沐浴的理由阻一阻宮人們日以繼夜的監視,想不到扶雪卿終究還是不放過自己。
她連忙將金盆中剩餘的水倒掉,再將其放回原位,接著脫下半濕的外袍,就著內襯跳入泉池中。
於是扶雪卿打開殿門時,便聽見一聲許嬌河精心設計過的驚叫:
「我說了不要人伺候,誰讓你闖進來的!!」
扶雪卿發現,不知出於何等因由,他每次瞧見許嬌河驚慌失措,都會由衷地感到身心愉悅。
就像此刻也是一樣。
他的視線穿過裊裊白霧精準捕捉到靠在池水邊,羞惱捂住胸口的許嬌河面上的神色,幾乎情不自禁地想要學著那些滿腦子下流念頭的低等妖魔,吹起調戲人的旖旎口哨。
不過扶雪卿依然是扶雪卿。
他克制住有失身份的念頭,閒庭信步般走了進去。
許嬌河依然裝作不知是他,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眼中的怫然也愈發清晰:「好啊,我就說你們根本沒有把我這個未來尊后放在眼裡,陽奉陰違,說一套做一套,小心我改天告訴魔尊去——」
「——本座就在這裡,你要告訴本座什麼?」
扶雪卿昳麗的面容穿過白霧,出現在許嬌河的眼前。
他忽而彎曲膝蓋,不顧水流會將衣袍洇濕,半蹲在泉池旁邊。
「怎麼、怎麼是你……」
許嬌河見到扶雪卿,並沒有比見到聽鳶高興多少。
相反,她面頰的羞恥之色更濃,旋身朝著浴池的另一邊游去。
還頭也不回地罵道:「你是變/態嗎?!知曉人家在洗澡還要硬闖進來!」
「尊后別急,本座要是不闖進來,怎麼知道你究竟是真的在沐浴,還是在找藉口私會情人?」
扶雪卿理直氣壯、滿嘴歪理。
他甚至跟隨許嬌河遊動的頻率,站起身來,在池邊氣定神閒地散步。
許嬌河顧慮著玄池中的玉牌,當然希望扶雪卿離得越遠越好。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遠離玄池的位置,隨即停了下來,瞪著他警惕道:「你到底要幹嘛?」
扶雪卿道:「典衣局要製作你我大婚的禮服,所以本座特地來為你量尺寸。」
「你?我竟不知雪月巔如此拮据,堂堂魔尊陛下也要暫代裁縫之責,莫不是來占我便宜的?」
「本座就算真的想占你便宜,你又能奈本座何?」
扶雪卿一句話把許嬌河的退路徹底堵死,氣得她鼓著臉變成了一隻河豚。
再三忍耐後,許嬌河道:「你先在外面等著,我穿好衣服自會出去。」
「本座不出去,你就在這裡穿。」
扶雪卿抱起手臂,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