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無衍道君回來的時日尚短,許多真相仍未查明,自然是沒有的。」
被問話的弟子尚且不明所以,而陪在許嬌河身邊的露華卻似有所感,抬頭望了眼許嬌河的表情,便聽她用嬌滴滴的嗓音斥道:「既沒有定罪,那聞羽又不是犯人,你們為何不尊稱他的道號?」
「他是我和無衍道君的弟子,莫非你們是看輕了我懷淵峰嗎?」
這兩頂大帽子扣下來,守殿弟子差點下跪砰砰磕頭。
他誠惶誠恐地道歉:「是弟子言行有失,還請嬌君見諒。」
許嬌河「嗯」了一聲:「知道自己犯了錯,那肯定要小懲大誡——不如,就罰你下職之後去把不爭峰里里外外打掃乾淨,還有,聞羽等會兒到來時,你要親自向他行禮道歉。」
「是……嬌河君。」
許嬌河扭著腰肢,抬步邁上一層又一層玉階,閒庭散步般來到了清思殿的檐下。
她心裡痛快異常。
自己今天略微試探了下守殿弟子的態度,就知眼下在宗門眾人心中,懷淵峰到底處於何等位置。
……果然只要有紀若曇在,這雲銜宗上下就無人敢高出半個聲調同她講話。
許嬌河吩咐露華在殿外等候。
她嬌美的小臉上掛著笑,進入寬敞明亮的清思殿時,明澹不在,連夜趕來的葉流裳也不在。
空蕩蕩的殿內,唯余抱劍站立在旁的紀雲相。
「早呀,小雲。」
許嬌河偏轉著眼珠,抬手若無其事地同他打了聲招呼。
紀雲相卻抱緊懷中的長劍,裝作沒看見似地後退一步。
許嬌河也不在意,想著應當是游聞羽殺了樂情,使得他心中含怨。於是離開他的身畔,尋了一處最遠的位置坐下,取出靈寶戒中的小鏡子,對準鏡面整理起自己頭上的釵環。
紀雲相卻在這時忽然道:「你可真有本事,前前後後勾搭了那麼多人,無衍道君、明宗主、游聞羽……就連那慾海的魔尊也因為想要娶你為後,現在落得個重傷蹤跡不明的下場。」
許嬌河撥弄髮簪的手指一停,目光從鏡前移開,轉向他的所在:「對啊,我就是這麼有本事。」
她涼涼地發出一聲嬌笑,故意膈應紀雲相道,「小雲呀,你怎麼這麼了解我的近況?知道誰要娶我,我又和誰好了,活像在我身上裝了雙眼睛似地,莫非——你也喜歡我呀?」
「你!」
「不知廉恥!」
紀雲相被她氣得說不出話,按在劍柄上的手指微顫,白皙額頭上迸出一根青色的脈絡。
奈何相隔得太遠,紀雲相又站在背光處。
指使許嬌河不曾發現他明滅的眸色中,轉瞬即逝的一縷底氣不足。
兩人拌嘴的功夫,殿外由遠及近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許嬌河迎著晨光朝聲源望去,見是久未照面的明澹、葉流裳等人。
分明前幾日還在滿九州的張貼告示,宣告自己是勾結魔族的小洞天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