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河百思不得其解。
……
懷揣著諸多疑問,又被感情的煩惱之事纏身,許嬌河徹夜未睡。
將近天亮時,才堪堪合眼淺眠。
所幸明澹知曉她平素起身也晚,將學習的時辰定在了雲銜宗其他弟子結束早課的巳時。
許嬌河坐在床前,任由女婢為自己調整袍帶,穿上鞋襪。
她打了個哈欠,眼下兩抹淺淡的青黑,神智卻異常清醒。
左右意志的情緒和怒火褪盡後,經過慎重思考,她決定再給紀若曇最後一次機會。
待他從極雪境歸來,向他要一個解釋。
倘若紀若曇依舊是這副過河拆橋的模樣,她就拿著分到的一半資財,與之斷契合離。
從此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
當困擾的事件有了最終的決定,縱使許嬌河免不了胸悶心痛,但她始終清楚,長痛不如短痛,況且,自己才二十三歲,人生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享受,沒必要為了一次真情錯付而感到難以釋懷。
用完早膳,許嬌河登上懷淵峰的最高點。
望著群峰聳立,萬仞巍峨,她展開雙臂,大喊了一聲,希冀將所有的鬱氣疏散。
她默默告訴自己,生命可貴,無法重來,空缺了誰的參與,亦都會照常進行下去。
因此她現在要思考的唯有兩點。
一,找到斬斷承命者連結的辦法。
二,提前計劃好合離之後的生活。
儘管許嬌河尚不知曉自己同紀若曇之間的結局如何,但她決定等到每日懷淵峰的課業結束之後,先去宗內的藏書閣找一找與承命者相關的典籍記錄。
晨間一通動作下來,許嬌河頭腦中的困意徹底消散。
她捏破陣符,抵達懷淵峰之際,整個人已經呈現出煥然的生機。
院落內,一襲教習裝的蘭賦候在蘭英樹下,身姿高挑,挺拔秀朗。
許久未見,許嬌河對這位舉止得體的虛極峰管事依舊心存好感。
蘭賦見了她,並未擺什麼教導者的架子,柔柔彎腰,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嬌河君。」
「別別別,別自稱奴婢了,你是我的師父,合該我對你行師生禮才是。」
許嬌河連忙扶住蘭賦,同時屈膝,回以學生第一次拜見師長的禮儀。
聞言,蘭賦的面色更是溫和,目光如一片輕盈的白羽拂過許嬌河的額間。
她從善如流道:「今日是學習第一日,不止是我,就連宗主也在等待嬌河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