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魔咒般的「不可信、不可靠」再次迴蕩在腦海和心口。
許嬌河突兀感覺到情緒之間升騰起一股戾氣和不耐,她甩開紀若曇鉗制自己的手腕,將癒合如初的手背藏進衣袖,仰著脖頸對紀若曇怫然道:「是,這把劍出自一位凡人工匠,不具備靈力,更沒有形成劍靈,它落在九州第一劍修無衍道君的眼底,當然是一把廢鐵了——」
「可就是這把廢鐵,堅持陪伴我度過了在虛極峰上磨鍊劍術、刻苦學習的日子,而不是像柳夭那般,只要聽到另一位主人的召喚,就迫不及待地背棄於我,不聽命令!」
「你說我與柳夭簽訂了契約,它是屬於我的劍,但它幾時聽過我的吩咐?與其用「本命靈劍」自欺欺人,倒不如稱它為破妄碎裂期間,你暫存在我身邊的另一把趁手工具罷了。」
許嬌河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思路之流暢,言辭之鋒利,全然不像曾經一爭吵就會臉紅結巴的小草包。
她負氣離開紀若曇身畔,朝著密林中悶頭前進。
又被紀若曇再次拉住手:「不准隨便離開我的身邊。」
「你管得著嗎,紀若曇?」
「莫說我們的關係名存實亡,就算一如從前,那我也是你的道侶,不是你的奴隸!」
「你究竟懂不懂得如何尊重一個人!」
許嬌河使出吃奶的力氣掙扎,卻怎麼也撼動不了紀若曇鉗制著她的手,忍不住跳腳大喊道。
「我剛說的話你已經忘了嗎?離開我的身邊你會死。」
「還是說,難道你想死在這裡?」
紀若曇緊蹙眉梢,狹長而秀美的鳳目淬著寒冬凜冽的冰霜。
他清楚許嬌河是個平素連不吉利的話都儘量避免出口的人。
惜命到一定地步,唯有用此等辦法,方能令她老老實實留在自己的身側。
聞言,許嬌河邁開的步伐果然停下了。
她頓在三步外的位置一動不動,但也沒有回過頭來,與紀若曇發生任何目光接觸。
紀若曇望著她的背影,只聽見一句話傳入耳畔:
「你說得很對,紀若曇,我確實是個怕死的人。」
「然而在這一刻,我不知為何,突然開始思考起,是死更可怕。」
「還是留在你這樣的人身邊更可怕。」
……
許嬌河說這句話時沒有回頭,自然也看不到紀若曇失盡血色的蒼白面孔。
她吐露了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真言,一時間如釋重負,一時間又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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