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寂寥的月色之下,推開房門的青年白衣帶血,狹長眼瞼下方新添了一道細密血痕。
仿佛溫潤的美玉裂出瑕疵,這道傷口為他清俊的容顏渲染出一絲墮落高台的詭魅感。
時至深夜,許嬌河等得犯困,乍然看到他的身影,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
「緩、緩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許嬌河瞪大眼睛,只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就算人族占據劣勢,但憑藉明澹大乘期的修為,又有幾人能將他傷至如此。
明澹旋身關門,又行至許嬌河身邊坐下,目光透著說不出的陰冷。
許嬌河急忙拎起手邊的茶壺,倒了杯早已涼透的洞庭春給他。
明澹瞥過一眼,對許嬌河的笨拙粗心有些不耐。
但他無暇分出心思去糾結這點瑣事,思量著開口道:「卿卿,戰事不是很順利。」
「怎會如此?」
許嬌河故作詫異,「扶雪卿統領的軍隊不過是一些殘兵弱將,如何會是小洞天的對手?」
明澹面沉如水,為冷卻心底的邪火,將冰涼的茶盞握在掌心:「紀若曇有懸靈老祖留下的神器盤古劍在手,又不知在慾海的這些日子掌握了什麼妖邪之術,修為竟比假死之前還要高出幾分。」
「你身上的這些傷,便是紀若曇造成的?」
許嬌河伸手,指腹附在明澹眼下血痕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摩挲。
「你也知道,一個大乘期的修士,有時足以抵得上千軍萬馬。」明澹放任許嬌河的動作,又道,「雖然這場戰爭持續下去,終究還是人族取得勝利,但我恐怕整個小洞天也會因此元氣大傷。」
他的話術依舊從全局出發,仿佛方方面面都為每一位出征的修士考慮周全。
只是隱瞞了一點。
紀若曇出手,並不著意於收割其他人族的性命,而是不顧一切地進攻於他。
大乘境界的修士,每釋放一次高階法術,都相當於在燃燒生命。
明澹的壽數已逾千年,哪裡能同僅有二百來歲的紀若曇耗得起。
情急之下,明澹想到了動用禁忌之法。
但禁忌之法一旦啟動,九成的結果都是雙方同歸於盡。
明澹仍想從紀若曇手上奪回補天石,修補天梯,重新搏一搏那羽化登仙的命數。
所以,他不能死。
打定主意,明澹便立即想到了身為承命者的許嬌河。
他先前總是對許嬌河抱有幾分懷疑,畢竟他不相信這世間一切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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