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德語在學習難度上並不能和失傳了的古代語言相提並論,但是考慮她連現代英語都說不好、甚至不會說的前提,這個成績的獲取難度絕不亞於1822年讓·佛朗索瓦·商博良這位法國的天才語言學家所宣布的對埃及象形文字的解讀發現。
將震驚壓在心底,冬兵仔細看起了手上的資料。對熟練掌握了三十多種語言的人來說,德語閱讀並沒有多少困難。
“你能看懂這種語言?”小女孩仰著頭,巴巴地看著他,“它說了什麼?這個樣本太少了,我怕我推測錯誤……”
冬兵的閱讀速度很快,沒多久就翻到了最後一頁,聽到她的話,他沒有把視線從資料上移開:“你推測的是什麼?”
他也想看看,這孩子的語言天賦到底多厲害。
小女孩皺眉想了想,道:“它上面記載的,是一個實驗,材料提供方是一個什麼組織——那個單詞我沒推斷出是什麼意思,應該是一個名詞,代表這個組織。它提供了兩種……可能是血肉,或者其他什麼,總之是重要的材料。九頭蛇和那個組織合作,將這兩種材料分別引導成生殖細胞,然後結合,形成胚胎。最後唯一一個成功的胚胎試驗品長成了成熟的嬰兒,被撫養長大,但是這個試驗品不會說話,對外界刺激毫無反應,身體一切發育都正常,就像是沒有靈魂的人,像人偶一樣。”
“那些人總是叫我人偶,你的任務目標是把我帶回來,這麼巧合的時間點上出現這麼一份文件,所以我猜,這份資料上說的就是我。”
全對,理解完全正確。
從冬兵的臉上看出了答案,她有些高興,但很快情緒又低落下去:“這上面也沒有寫名字……只有一個計劃名。”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冬兵看了一眼這個計劃的名字,很有意思,內容是德文,它的名字卻是用英文寫的麥因弗萊婭計劃(The Program of Mind Flayers)。
Mind,精神;Flayers,層次。
聯想到這小女孩之前的種種表現,冬兵若有所思。
小孩子沮喪來得快,走得也快,在冬兵還沉浸在思緒里的時候,她已經恢復過來了:“原來我是一個實驗品……那這個地方的人是要把我送回實驗室去嗎?我不想回去……”她小小聲地說著自己的願望。
“我可以跟著你嗎?”
她又一次問道。
這一次,冬兵的回答是拿厚實的大衣再次把她裹成一個球。
“我們得在天亮前回去旅店。”他說,“不然旅店老闆會報案的。”
從他的言行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張唯一露出來的小臉上頓時綻開了比頭頂的圓月更為美麗的笑容。
不知何時,風雪已止。
第7章
“我們接著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