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從旅店出來,依然被裹在厚實的大衣里的小女孩仰著臉,問抱著她的男人。
一夜過去了,這個被稱為冬日戰士的男人身上的冰冷肅殺像是消散了不少,看起來更像是個人,而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那個名字喚起了他許多記憶。
好的,壞的,都有,有條不絮地在他的腦袋裡排成列。
聽到她的聲音,冬兵回過神來,道:“給你買衣服。”
他不懂這小孩為什麼會穿著那麼一身明顯不保暖的公主裙,除非這孩子本來所在的地方正處於溫暖季節中。
“還有,以後記得叫叔叔。”
她認真點頭:“好的,巴基叔叔!”
冬兵頓了頓,沒有否認這個稱呼,只輕輕地拍了拍懷裡小孩的腦袋,帶著她進了鎮上的一家服裝店。
等出來的時候,小女孩已經換了一身適合這個季節和環境的衣服了。
白色毛衣,藏青色厚長褲,帶兜帽的紅色絨面外套綴著兩個白色的小球,腳上踩著黑色馬丁靴,腦袋上戴著一頂紅色絨線帽,脖子上還圍著一條長長的杏色圍巾,這副從頭包到腳的模樣好歹不會再讓人看著她就覺得冷了。
“巴基叔叔,我可以不戴手套嗎?”才這麼一會,她已經很習慣這個稱呼了。
而被她叫的人也是一樣:“為什麼?天氣很冷。”
她扁扁嘴:“手套好厚,手彎不起來,但是我想牽你的手。”
她的俄語說得還不是很熟練,畢竟是早上才開始學的,但是至少能讓人聽懂她在說什麼。
本來在思考接下來去哪裡的男人聽到這話,低頭看了一眼個頭還不到他腰上的小孩子,牽住那隻小小的手。
銀色長捲髮的小女孩立刻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雙好似斯里蘭卡矢車菊藍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頭頂的藍天白雲,清澈得他能夠在那雙眼裡清楚地看到自己。
“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了嗎?”他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得給她取個名字才行。
小女孩正要回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遲疑了。
洞察力極為敏銳的人注意到了這點:“怎麼了?”
“我,”她頓了頓,又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我覺得,那是我記憶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