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又打不開。
“聽我媽說我出國之後你到處找過我,是不是真的?”
他依舊保持突襲,從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仿佛在問陌生人“家住哪裡”。
曉木胸口堵得慌,手落在車門上,使不上力氣。
她努力笑了笑,回他的話:“覃姨誤會了。”
轉過頭面對他冷冰冰的側臉,亂七八糟的情緒快涌到嗓子眼了。
“我只是去你房間撿了些好玩的東西。”
林之予此時非常後悔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自己明明也知道她不可能到處找他,卻還是忍不住問。此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臉漲得通紅。
“下車。”
曉木推車門,果然開了。
還沒等她說聲再見,車就開走了。她什麼都沒有帶,只能順著原路返回去。
曉木算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在街上這樣走了,走著走著失了方向。此後每走一步,都無限消耗著氣力,走到暮色沉沉,五彩霓虹染上這座城市的時候,才到了店裡。
看著已經關掉的店門,雙腿完全軟下來,蹲坐在門口,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夜晚的風吹散了人們白天留在空氣里的味道,天上還是灰濛濛的,像是金禾村舊房子上裝的劣質玻璃。對面寫字樓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最後就剩下那一面不發光的沉默幕牆。
真是倒霉的一天,曉木捏捏不斷酸痛發麻的手腕抱怨。
夜越來越涼,曉木抱著手臂打了個特大的噴嚏,抬手看看表已經快十二點,還有八個多小時要等。
曉木像很多年前一樣走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不顧服務員以及零星顧客的異樣目光,找了最角落的位置縮在衣服里睡了。
鄧茵需要早晨七點趕到醫院值班,坐在玄關穿鞋的時候門從外面打開,人被嚇了一跳。
“之予?”
林之予還是穿著昨天的衣服,眼睛周圍青黑,像熬了一個通夜。
“你去哪兒了?”
林之予嗓子暗啞,“外面。”
他一臉疲倦,仿佛說話都是攢著勁兒才發出聲音。鄧茵不好再問,收拾完出了門。
鄧茵走後林之予快速洗漱完畢,一夜未睡讓他的眼睛裡布滿血絲。他想起她沒帶鑰匙之後便出了門,循著原路找,到她家找,都沒見她的蹤影。又開到她工作的地方,店門已經關了,依然不見她。他一整夜都在等都在找,最後在她如果要找他必經的那條路上,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了,她真的從未想過要找他,也真的從來沒有找過他,她從很久之前就不再需要他了。
室內響起手機震動聲,林之予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取過手機打電話,“岩哥,我直接去飯店,你把資料帶齊按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