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燃的身體似乎已經僵化冷硬,他遲緩地抬起手,覆在林願的手背上。
略帶薄繭的手掌只能感覺到一種死亡般的冷漠,仿佛那個冬日下午,山間的冷意延綿到了此時此刻。
男人的眼眸漆黑空洞,深不見底,就像是萬米以下的深海,那是烈日當空也無法穿透的極端黑暗。
靳燃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已經徹底腐爛的身軀里,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音。
跗骨的漆黑病痕,因為青年流血的身體,因為他的這一聲聲活著,剝落下一塊烏黑髒痕,露出一點皚皚的骨白。
靳燃滿目瘡痍的身體在顫抖,他不敢去看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林願,他奄奄一息的愛人,聲音艱澀至極,仿佛快要徹底老舊損壞的機器。
「歲歲,林願,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
「我不敢相信……」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相信你死了,我根本不敢相信你還活著……」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偷文件司馬
林願用盡全力靠近靳燃,用受傷的身軀緊緊抱住對方。
他抱住這一年半中行屍走肉般的靳燃,抱住那個夜晚生死未知的靳燃,抱住那三年時間裡受到無數傷害的靳燃,也抱住那個孤兒院中,無處可去無家可歸的小孩。
林願抱住了靳燃,抱住所有的他,用他從未痊癒過的傷痛身軀,抱住同樣滿身傷痕的靳燃,他的靳燃。
「沒事,你分不清沒事,你不敢相信也沒事……」
「我離開你一年零六個月,我可以用五年,用十年來讓你相信。」
「靳燃 ,我們出去吧,去醫院……」
也去明天。
第253章 嬌蠻少爺死遁後被強取豪奪(23)
醫院的夜晚格外空蕩,慘澹刺目的燈光傾瀉而下,寂靜而又深邃。
靳燃坐在椅子上,修長勁力的手握住林願纖細蒼白的右手,心中依舊慌亂,像是災難過後的餘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真正消失。
林願沒什麼事,傷口已經縫合,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
靳燃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仿佛受傷的人不是林願,而是他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
溫熱的手指摩挲著林願的手背,細薄蒼白的皮膚下方是脆弱纖細的脈絡,裡面流淌著溫暖的血液,也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