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琴是沒談過戀愛的,若是兩年後的她再想起這段事來,也會覺得自己是塊石頭,不懂得變通。以為自己退縮了,就是成全別人了。正是因為她的不思進取,才讓一些簡單的事情變得又彎又繞。
兩個感情生澀的人在相互靠近時,都笨得沒經驗,誰又能怪他們呢?
程濤騎到半路,就餓得不行了。他進到一家便利店,買了個三明治和一瓶礦泉水,坐在馬路牙子上吃。師兄和醫院先後打進電話來,師兄說昨天的襪子他沒洗乾淨,程濤覺得他是沒事找事,果然重點在最後掛斷前拋出,剩下那三隻桃被另倆個人瓜分了,理由是師兄吃他們看,沒天理。程濤騰不出精力哼師兄,懶得聽他廢話。
醫院的電話是他和師兄去問醫生余鈴的情況那天,主治醫生留的他的電話作緊急聯絡備用電話。程濤的心突了一下,還好三明治最後一口已經囫圇吞下了。他趕緊喝了口水,只聽護士說,余鈴有併發症了。
什麼併發症?程濤慢慢站直了身子。
煩躁,大叫,抓東西,扯自己頭髮,護士說。
這算什麼症狀?
最好做個核磁共振。護士說。
程濤的頭在一圈圈變大。他沉吟下說,我不是她親人,做不了這個主。她媽媽應該快來了,到時候……
那你們先來穩定下情況,病人情緒不穩,怕她自己受傷害。
程濤拿手背遮了下陽光刺眼,先騎單車回了實驗基地。把車放好,發現三明治的包裝還握在手裡。他略停了停,這一刻,心裡又不躁了,喉頭也洇上甜沫。
程濤轉身朝余老頭的辦公室跑,這老頭最近對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大有相看兩厭之感。程濤還想著留個好印象,怕是難以圓心愿。
在“閒人勿進”的牌階上,程濤打了余鈴媽媽的電話,聲音平和,只說醫院有些單子需要家屬簽字。
師兄在往臉上貼大寫的“不願意”。程濤說了醫院的電話,想讓師兄先去安撫。師兄經歷了昨天的波折,不想讓自己稚嫩的小心靈再受到創作,堅決趴床上不起。程濤威逼利誘都不好使,師兄鐵了心戴上鐵面罩。最後程濤也磨得心碎了,只得說,那成,咱都別管了,好心好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