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程濤說,有個同學讓我捎個口信給家裡。她家沒電話。
司機便照他言改路線。到了黃琴家門口,程濤卻不下車,只是讓司機停了兩分鐘,打開車窗換了會氣,便讓車開走。司機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說什麼,不少他錢,他也少管事。
程濤的父親在家,架子很能端得住,看見門口來了車,也不激動,安然悠坐。程濤把行李拖下來,多給了司機十塊錢零頭。司機高興而去。
媽呢?程濤瞅了瞅屋裡的動靜先問。打開他的房間,收拾得窗明几淨,應該是母親的作為。
當爹的見失了兒子的寵,心中天平很快傾斜,說,知道你今天回來,說是菜有兩樣備得不齊,又去補買了。
買什麼呀,天熱了,有什麼吃什麼唄。程濤想還把他當客人了?
當爹的呷口茶,展了展皺紋說,我也是這麼說的,你媽的那脾氣能勸動?
程濤放好東西,倒了杯爹的茶,不冷不熱,他一口下去,媽的,這個苦呀,真是與他的心兩兩相撞。
爺倆聊了幾句,當媽的便回來了。一見到兒子喜上眉梢,原本沒搶到新鮮菜的沮喪瞬間化為烏有。
兒子,剛殺的雞,一會辣炒還是紅燒啊?
辣炒啊,當爹的說,沒點辣滋味怎么喝酒?
紅燒吧,程濤相當不給老爹面子,他說最近有點上火,吃清淡點。
雞紅燒,魚呢,清蒸?當媽的永遠唯兒子是從。
別整這麼多,我又不是外人。程濤喝了兩杯濃茶,心平靜下來。
見沒人搭理他,老爹心內很不好,溜達兩步,看看筐里的菜,炒個菜心拌個生菜行了,兒子不是上火?又快又好收拾。
要你管!當媽的不樂意了。她受累她願意啊,誰讓喜歡的兒子回來了呢?
男人的火也沖了:白眼狼,天熱為你想還不記好,做吧,做吧,有得好吃我還不樂意?他也不打下手,又踱回屋子裡準備跟兒子開聊。誰知當媽的火眼金晴,大嗓門一亮:老程,你幫我把雞先剁了,魚也清洗好了,我摘菜呢,騰不開手。
當爹的這個氣啊,小的回來了,不支使,還支使他,他什麼時候能熬出頭啊。
程濤聽到父母鬥嘴,笑著到母親身邊蹲下幫忙。當媽的立馬心疼了:你這手哪能幹這?讓你爹來,他手粗。
他是人,我就不是人了?當爹的瞪眼。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
程濤說,老頭,你藏的那瓶酒還在不?你去找找,一會我也喝一口。
那酒你喝不得,當媽的想起什麼,停頓一下,接著說,你年輕氣盛,別喝那酒,咱家有黃酒,有花酒,都是補氣的。